沈珍珠捶著肩膀回到了房間,草扇進屋道:“今日街上可熱鬨呢,聽婆子說外麵人山人海的,都是可能咱們府上王爺的呢。”
沈珍珠打了個哈欠道:“主子來了咱們也見不著,瞧那熱鬨做什麼。”
草扇坐在床沿將昨日洗好的衣裳一一的疊起來道:“反正咱們在花房,也不能分到王爺那裡去服侍,隻不知道咱們府上誰過去服侍呢。”
沈珍珠撇撇嘴道:“還能有誰?正院的那幾個可都睜大眼睛盯著呢,這時候有誰敢說要去正院伺候,她們呀都能扒曾皮下來。”
草扇“哎呀”一聲,瞧瞧外麵道:“你怎麼還敢這麼說,若是讓誰聽到學了去可如何是好。”
沈珍珠撅噘嘴,雖然氣不忿,卻還是小聲嘟囔道:“王爺百八年都不來京都一趟的,感情她們就把自己當成了什麼似的,府裡的管家還有嬤嬤竟也捧著,不過和咱們都是丫鬟罷了,誰比誰尊貴不成,成日曆擺的那個譜都能閉上小戶人家的媳婦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太太,誰想不過是個端水的丫鬟,就把自己當成娘娘了。”
草扇也不禁笑了,卻也是低聲說道:“可不是呢,這回說王爺要上京來,可把她們顯得更是不一般了,聽說啊,還特意找嬤嬤扯了料子,做了新衣了呢。”
沈珍珠憤憤道:“成日裡說這個花枝招展的,自己到了跟前兒不也巴巴的打扮了起來。”說著扯扯身上灰撲撲的衣裳道:“就這衣裳,上哪裡花枝招展去,就算你又好衣裳,又衝誰花枝招展去,不過是看屋子的,沒得厲害的她們。”
草扇更是捧腹笑了,剛要說什麼聽見外麵院子裡有聲音,頓時收了笑,沈珍珠也閉了嘴,草扇側頭聽了聽,對沈珍珠擺了擺手,沈珍珠一撇嘴就翻身躺下了道:“我睡一覺,到了飯點兒招呼我。”
草扇點點頭,沈珍珠就閉上眼睛開始睡了。
雪青從側門進到了府內,外院的管家忙迎了出來,見到雪青並幾個侍衛道:“諸位,在下已經安排好了房舍,這邊走就是了。”管事說完這話,見這幾人未動,不免詫異的抬頭看過去。
隻見雪青走出來,管事這才眉目挑動,原來雪青進來一直穿著男裝,故而剛剛管事一眼望過去,隻以為都是侍衛,不料雪青這一走出來,立馬瞧出來是位姑娘,管事不禁愣住了。
雪青笑笑道:“不知王爺的屋子在何處?”管事忙道:“王爺的院子已經安排妥當。”說著看著雪青,雪青便點點頭道:“有勞管事帶我過去了。”身後的幾個侍衛這才隨著小廝從另一邊走,管事站了一下,忙引著雪青朝著另一邊走,另一邊忙遣小廝去找內院的管事嬤嬤。
這邊正好到了二門裡的時候,內院的管事嬤嬤走了出來,上下先是打量了一下雪青,雪青回身對著抱著自己行禮的那個小廝笑笑道:“多謝了,給我就是了。”
管事嬤嬤眉頭一挑,忙讓身後的丫鬟上前接過那小廝手裡的包袱,笑道:“這位是……”
雪青見到管事嬤嬤問自己的名字便笑道:“奴婢是王爺身邊的侍女,名叫雪青的,嬤嬤隻管叫我雪青就是了。”管事嬤嬤遂笑道:“原是雪青姑娘。”
雪青行了一禮道:“見過嬤嬤了,不知王爺的房間在何處?”
管事嬤嬤笑了笑,這才讓了讓身子因著雪青一路走進去,路上管事嬤嬤瞧著雪青的打扮,心內嘀咕不已,身後的丫鬟笑道:“姑娘原是在哪裡當差的?如何這副打扮到了京都?”
雪青聞言便道:“我原是在青州那邊服侍的,因要隨王爺出征,便做了這副打扮,叫嬤嬤和姐姐們見笑了。”那管事嬤嬤聽到雪青是隨著平王出征的,額角跳了跳,想著正院裡的那幾個丫鬟,心頭不知想些什麼。
等到雪青到了正院的時候,在正院的幾個丫鬟都聽到了消息,俱都出屋子來,雪青一進了院子,就見將雪掃的乾淨的地上站了四個丫鬟,各個俱是十六七的年紀,打扮的水靈靈的,正打量著雪青。
雪青不妨這裡這麼多的丫鬟,本來她以為王爺是住在外院的,可是顯然這府裡將王爺的居所置在了內院,雪青想著府內也無平王的妾室,便也沒多想,可是瞧著這四個丫鬟,雪青才感覺有些不同。
雪青隻笑笑道:“見過幾位姐姐了,不知王爺的屋子……”其中一個穿紅色襖子的婢女笑道:“在這邊,妹妹隨我過來就是。”雪青衝著其他幾位侍女笑了笑,就隨著那位婢女進了正房。
雪青進了屋子,瞧見裝飾倒也算是平王日常喜愛的,可見也是用了心的,雪青走到床邊,探手摸了摸褥子,俱都是新做的,然後又洗了幾次,都很是柔軟,不過……雪青想著平王的習慣,怕是王爺還是不能好好的入睡。
雪青便轉過身來問道:“不知姐姐這裡可備著薄的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