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青本還擔心,不想太醫診脈後當真是平王舊傷複發了。雪青這才愕然,轉頭看著床上的平王一時無語。
雪青邊做著針線便看著平王,不想手下一個不穩竟紮到手指,雪青皺著眉頭看了看,還好,並未出血,雪青斂眉低頭,慢慢的平複下自己有些焦躁的心情,忽然,手不由撫上肩頭。
這舊傷,想來就是這麼落下的的。那時,叛軍因被逼入窮途末境,竟然愈發的凶狠的起來,平王當即下令要退其鋒芒,正所謂哀兵勿急。
那晚,雪青仍舊獨自在軍營裡,平王率軍離開已經四天了,昨日秦躍帶部到了此處,今早又有部分軍隊疾行而去,雪青不明究竟眼下何事,隻能儘量不與人添麻煩,每晚都是合衣而誰,物事都打包好,重要的物件兒都隨身放在包袱裡,就在自己的枕邊。
打算著萬一有情況,立馬起身就能走,到時候不管跟著哪支走都能跟得上,省的到時候毛手毛腳的。
是夜,營裡倒是極安靜的,雪青也早早熄燈睡了,入冬的南地仍舊讓雪青感覺極不舒服,這晚睡的極不安穩,不知何時,雪青倏忽睜開雙目,外麵傳來的盜搶嘶鳴驚得雪青翻身而起。
正待抱著包袱衝出營帳的時候,不期然撞進一個人的懷裡,雪青身上一冷,就聽頭上熟悉的聲音問道:“雪青姑娘?”
雪青聞聲抬頭,黑夜裡,若隱若現的火把投過來的光線照在秦躍的臉上,雪青的呼吸不禁急促起來,問道:“出了何事?將軍?”
秦躍抿了抿嘴唇,瞧著雪青上下的打扮,還有懷裡抱得包袱,忽然就拎起了雪青的一隻胳膊,雪青腳步踉蹌的跟著秦躍向一處走去。
秦躍的力氣大的很,一邊走著,雪青隻覺有什麼一晃一晃的,低頭去看,才發現秦躍另一隻手裡握著出鞘的劍,雪青隻咽了咽口水,默不作聲的隨著秦躍走著,腳步儘量的加快。
到了一處戰車處,上麵是機弩手,秦躍在一旁停下道:“雪青姑娘暫且於此處相避。”雪青抓著車轅隻點點頭,似乎是從喉嚨裡擠出聲音道:“多謝將軍。”秦躍轉身而去。
雪青爬上了弩車,自有弩手在車上,倒也沒去為難雪青,隻是隨時觀察著周圍,雪青這才挪出空閒來去看究竟發生何事。隻見自己的東北方向火光刀槍並現,難不成是敵軍趁虛而入?
雪青抱緊了包袱貼在車壁上,整個人蜷在一起,並不出聲,半晌,那弩手轉頭看了看雪青才笑道:“雪青姑娘不必擔憂,不過是小股敵軍,秦將軍帶來的人足夠的。”
雪青心內雖害怕,卻隻能僵硬的笑著點點頭,並不說話,這戰車背後靠著的是一些物資,天色發黑,雪青也看不清是什麼,隻覺得黑黑高高的,影重重的將陰影投在戰車上,自己恰好在這陰影裡。
那弩手見雪青並不說話,本想笑著再說什麼,不料卻立起身子,臉色肅然的向後看去,雪青心內一時繃緊,此時正逢月光大現,投在那弩手的臉上,隻見他眉眼圓睜,正要低身,卻被淩空一箭定在了車壁上,眼睛還死死的看著手指向的方向。
雪青隻覺得腦袋“轟”一聲,看著那弩手睜圓的雙眼,順著他的手方向看過去,隻見一隻小小的軍號就在那裡,為什麼要軍號?正自雪青驚愣時刻,隻覺得周旁有著細碎的聲音。
月色正從雪青的背後投來,恰巧她躲在陰影裡,所以正好能看見一個個前進的身影,連火把都沒有一隻,直直的向著軍營四處散落。
雪青隻覺的有一把手掐住了自己的喉嚨,驚愕的想著,難不成是敵軍包抄?那,秦躍呢?雪青眼神眺望,隻見東北方向的那處火光裡不時顯出一個人英挺的身姿。
雪青緊了緊懷裡的包袱,閉著眼睛狠狠的呼吸一口氣,罷了,如今,卻隻能靠自己了。雪青從包袱裡摸出火石,將包袱紮緊,手迅速的打出火花,直接扔在了包袱上麵,抬手向那弩手扔了過去,回身跳下戰車,隱在後麵的雜物裡。
雪青的包袱裡除了一些藥物火石之類的,大多都是平王的書信以及機密等,雪青雖不會看,卻會隨身收著,這些萬不可被人奪去,即使軍營被滅了,這些東西也不能落入敵軍之手。
火苗開始燃了起來,正碰見了那死去的弩手,雪青看著那死去的弩手咬了咬嘴唇,她聽人說過,人油……也能燃火的。
立馬又敵軍跳上戰車要去踩滅那火,可是戰車上都是乾木,燒的自然是極快的,雪青趴在地上,不停的向後躲去,周圍嘈雜聲漸盛,雪青隻求著不要被人發現才好。
這時候邊聽旁邊一聲喊道:“媽了個巴子的,都給老子衝!”
雪青雙手捂住耳朵,眼睛透過縫隙向外去看,隻盼著秦躍那邊早已發現火光,好做應對之策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