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珍珠疑惑道:“什麼東西巴巴的惦記著,剛剛怎麼就不買呢。”
雪青道:“我這不是才下定心思嘛。”說著已經起身了,草扇便拉住沈珍珠對著雪青道:“那你過去罷,若是最後認不得路,隻管叫輛車才是,千萬彆誤了時辰。”
雪青笑著點點頭,便離開了,沈珍珠“哎”了一聲,見到雪青沒回頭,便埋怨的看著草扇道:“你怎麼不攔著啊,雪青萬一走岔了,可怎麼辦。”
草扇無奈道:“雪青如今不同以往,想來有些自己的事兒要辦的,你我不便跟著,好了好了,快吃你的吧。”沈珍珠還是有些糊塗的,便道:“可是回去了,咱們是一道出來的, 不是一起回去……”
草扇打斷道:“她是王爺的身邊的侍女,自然不同她人,大不了一會兒咱們吃完再過去迎一迎她。”沈珍珠這才不再說了。
雪青順著路走到剛剛遇見秦躍的地方,踮著腳辨了辨,便依著方向走了出去。
漸漸的繞過了幾個街道,便依次安靜了下來,房舍更加的精致,占地也漸漸的大了起來,即使有步行的人也是衣著乾淨,時常有馬車經過。
一踏進七裡街,撲麵而來的景色撞入雪青的眼中,雪青的腿顫了顫,才慢慢的走了進去,依著記憶,一步步走著,遠遠的,就瞧了那個大大的槐樹。
冬日的槐樹,不似夏日般的茂密,可是這棵槐樹大的很,雪青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槐樹旁,看著那眼神開來的胡同,漸漸出了神。
天色漸漸有些發暗,雪青最終還是慢慢的走了進去,還是一樣的院牆,還是一樣的青石路,胡同有些彎,走著走著就看見了一處人家的大門。
雪青立在那裡,瞧著那簇新的門,已然不是記憶裡的顏色,雪青閉了閉眼睛,慢慢的走上前去,手不禁撫上那新上的門漆。
眼睛竟然慢慢的酸澀了,此情此景,屋子住的人在乾嘛?是否闔家團圓,家人是否康泰安然,是否有新蒸的米,是否有明亮的燈,是否有……院子裡皚皚的雪?
忽的一個雪青扶著的門開了,原這是個側門,一個小丫鬟模樣的人從裡麵出來,瞧見門口立著個人,嚇了一跳,隨即問道:“你是誰啊?怎麼在這兒?”
雪青忙退後了幾步,穩了穩心神道:“是這樣,我家主人要我找一家姓戚的人家,說是在這條街上,我走了幾圈,都沒找到,就想著敲門問問。”
“戚?”那個小丫鬟皺著眉頭想了想道:“這附近好像沒這個人家。”
雪青忙道:“府上不是姓戚嗎?”
小丫鬟道:“不是,我們府上老爺姓許,你確定是要找姓戚的人家?這附近還真沒聽過這個人家呢?”
雪青想了想便笑道:“我們家主人也是好久沒到京城了,也是聽聞了這麼個地方,也有可能是搬走了,不知有沒有什麼搬走的人家姓戚的?”
小丫鬟道:“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們主人家也是剛搬來沒多久的,不甚知道,對了,你瞧對門那個人家,他家住的久,你去問問他家就是了。”
雪青見狀便笑道:“既如此我再問問他家。”小丫鬟笑笑,回身帶上門,轉身向胡同口走去了。
雪青暗暗的呼出口氣,轉身慢慢的向對門那家走去,一邊伸頭瞧瞧剛剛那個小丫鬟消失了身影才忽地轉身,向胡同口走去。哪想剛到胡同口就看見之前那個小丫鬟似乎正好轉彎回來。
雪青腳下一頓,那個小丫鬟已經看見了雪青便問道:“怎麼?你去問了嗎?可找到人家了?”雪青囁嚅著正想著借口,忽然聽到一旁道:“你這丫頭,怎麼才出來,可有戚家人?”
兩人尋聲望去,雪青瞪大了眼睛,隻見秦躍立在一旁,雪青心念一轉,忙道:“是奴婢愚鈍了,並未找到有這戶人家。”秦躍便點點頭轉身邊向外走去邊道:“既如此,還不快走。”
雪青回頭對著那個小丫鬟笑笑,就快步攆上秦躍的步伐了。
二人俱都無語,漸漸的便離開了七裡街,此時,秦躍的腳步才停下。
雪青也慢下了腳步,靜靜的踱步到一邊,低著頭想了半天,才慢慢的抬頭看過去,隻見秦躍麵色淡然的看著雪青,見到雪青抬起頭,才逐漸笑開了。
雪青心下一暖,思索著開口道:“我……”隻這一字,雪青便說不出什麼了,她想不出能解釋什麼,剛剛秦躍的話裡分明就顯示出了他剛剛可能將一切都看到了眼裡。
雪青雙手攪在一起,正不知道如何解釋的時候,便聽到嗒嗒的馬蹄近了,還有車輪的聲音,隻聽秦躍道:“天色也晚了,回去吧。”
雪青望過去,隻見有一輛馬車停在了眼前,於是看向秦躍,秦躍笑道:“剛剛租過來的,上來罷。”
雪青感激的笑了笑,便爬上了馬車,停了一會兒秦躍才進到了車裡。
雪青縮腿坐在一旁,低著頭並不去看秦躍,一時間車內無聲。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車裡的光漸漸的黑了,秦躍忽而開口問道:“雪青,你可曾,可曾想過離開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