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是什麼味道,倒是好聞的很,雪青嗅了嗅,隻覺得熟悉的很,卻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聞到過,忽地車子一顫,雪青猛地睜開眼睛,這才暗呼一口氣,原來剛剛自己真的是睡著的。
不過……雪青眨眨眼睛,才覺得不對勁兒,怎麼自己看東西都是橫的?直到感覺到臉頰一側的觸感,雪青才恍然,自己是躺在了什麼上麵,臉上忽的一紅,忙地坐正了身子。
伸手弄了弄頭發和衣裳,這才悄悄看過去,果然,自己剛剛是枕在了王爺的腿上。不過車裡此刻並沒有聲音,雪青尋著眼光看過去,隻見平王也閉目靠在了車壁上。
剛剛輕呼一口氣,還好王爺也睡著了,應該不曉得自己竟然睡到了平王的腿上。正在雪青舒口氣的時候忽而聽見平王道:“醒了?”
嚇得雪青心一跳,忙瞪圓了眼睛瞧著平王道:“王爺……王爺,王爺沒睡?”雪青說罷咬緊了下唇,心口砰砰的跳,自己怎麼這樣的放肆,竟然能誰在平王的腿上。
正在雪青要請罪的時候,隻見平王閉目牽了牽嘴角,輕聲道:“醒了就給本王捶捶腿。”雪青嘴邊的話忽地就噎住了,忙挪了挪身子,開始輕巧的在平王的腿上捶了起來。
平王掀了掀眼皮,看了眼雪青,眼眸中閃過一絲笑意,隨即又閉上了眼睛,這丫頭,倒也睡的實誠,腿都麻了。
過了一會子,馬車停了下來,聽見白板的聲音在車外道:“爺,到了。”平王這才睜開眼睛,雪青忙掀開簾子下了馬車,平王隨後也下了車來,雪青瞧著這一處不過是些寬些的路,周圍也有些行人,還有些酒樓的樣子。
正自打量的時候,平王已然抬腳向一旁走去,雪青也忙著跟上了。
好似是一家酒家,又好似不是,這一處一處的俱都精致極了,好似哪家的後院似的。進屋是一條長長的長廊,很是寬敞,自有人在前麵帶路,雪青隻一路跟著平王走過去。
到了頭,上了二層,又拐了幾個彎,這才進到一個屋子內,剛一進屋,雪青就有些驚訝,這屋裡臨窗是一個圓形的拱門似的樣子,不過沒有窗子,大大的空著對著麵前的……湖?
雪青隻覺的應該是湖,不過俱都落上了厚厚的雪,想來下麵應是結冰了。這屋內不似現下的樣子,倒是仿著盛唐時的模樣,臨窗設著坐塌。臨窗外似乎還有一個廊間,不過俱無遮擋就是了。
按理說,這隆冬季節,開著這樣大的窗子實該是冷的很,可是不知怎麼弄得,這屋子倒是沒讓人覺得冷,隻不過臨窗坐著,平王並未將大氅脫了下去,隻是斜斜的靠在了坐塌上。
雪青也悄步走近,脫了鞋,正要跪坐一旁服侍的時候,平王指了指對麵的位置道:“無外人,坐那裡就可。”
雪青一愣,轉頭看了看一旁的白板,隻見白板什麼表情也沒有,竟然退了出去。
雪青踟躕了一下子,還是依著平王的吩咐坐在平王的對麵。
不一會兒,白板就重新回來,雪青轉頭看過去,原來是引著店家擺上些茶水與糕點,雪青耳朵還聽見了一些人的腳步聲,不過並未走近。
平王朝桌子點了點頭道:“還早,先喝些東西,瞧一瞧景色。”
雪青轉頭看了看外麵的景色,確實很美,可是……雪青轉過頭看著平王,這一大早的出來就為了來這裡看看景色?吃茶嗎?雪青默默的端起了麵前的杯子,罷了,王爺的喜好不是自己這等奴婢能夠揣摩的。
雪青拿起了桌上的一個糕點吃了一口,倒是好吃的很,不輸給王府的手藝呢。平王睜眼看著雪青微低著頭吃著桌上的糕點,頭微微的側著,耳朵上還墜著那日在千景閣挑的那副耳墜子。
平王的眼神不禁向頭上望去,隻見鬢間插得一根細細的金簪子,上麵嵌著同日在千景閣挑的一些細小的紅色的寶石。平王不禁微微的笑了,這千景閣做的東西當真有些意思。
那日已然瞧出雪青的身份隻是個丫鬟,不過既然能讓平王親自挑東西的丫鬟自然不同尋常,既然不能太顯眼,隻能在細小的地方做的精致些。這簪子略一打量,也算是有頭臉丫鬟能夠帶的。
不過細看那簪子頭上雕的花樣,花瓣上嵌著細碎的寶石,趁著陽光一閃一閃的,精致卻不張揚,平王的眼簾低了下來,拿起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想著……倒是極配她的。
不一會兒,門口就響起了幾聲敲門聲音,白板抬眼看了看平王,雪青也抬頭去看平王,平王繼續那般慵懶的坐著,隻是對著雪青道:“你去旁邊的屋子去罷,叫些彈唱說書的,也聽聽熱鬨,隻管玩著,若是合了意,就打些賞。”
雪青聞言起身,行了一禮,就隨著白板走,隻見白板並未出屋,隻是在雪青身後那一側拉開了門,雪青便步入進去,白板將身後的門關上,雪青一瞧,這倒是個走廊的地方,不過確是封閉的。
白板繼而拉開了雪青麵前的一道門,原來這裡竟是另一個屋子,裝飾的也甚是彆致,依然是仿唐時的樣式,白板將個荷包遞給了雪青道:“你隻管玩著,叫人來熱鬨些,若是有人來了也無妨,隻聽王爺的吩咐就是了。”
雪青接過了荷包,笑了笑道:“奴婢自然聽王爺的吩咐。”白板這才轉身離開,將門都關嚴了,雪青這麼一打量,倒是瞧不出這裡有個門呢。
此時門外傳來一個男聲道:“不知姑娘可要傳人進來?”
雪青轉念一想,便在坐塌上坐了下來,溫聲道:“叫人進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