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一路走到外院,眉頭卻越皺越緊,太妃當年就很是強勢,自己本無意再娶謝家女,王府的內院有一個謝氏就夠了,奈何最終還是娶了謝氏女為王妃,這謝家的女兒果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真真的萬事想要掌控。
平王想著不免有些厭惡,隨即快步到了書房。剛剛到了書房院子,詫異書房的燈還亮著,門窗也都開著,隻見雪青坐在往日臨窗的座位上,似乎伏案寫著什麼。
雪青正安心的寫著王爺要回給秦躍的書信,正謄寫的時候就聽見了腳步聲,再一抬眼,就看見平王的身影已經入了書房。
雪青詫異道:“殿下如何這麼晚還來書房?可用了晚膳?”
平王走近了才看清原是自己要發給秦躍的書信,想來是雪青正在謄抄。聽聞雪青的問話便點點頭道:“已經用過了,這信不急,明日謄抄也是一樣的。”說著越過雪青坐在了書桌後麵,隨後翻開了一本書來看。
雪青直覺平王今日的心情不好,低頭看了看自己謄抄的書信,笑了笑道:“王爺吩咐的事情,奴婢還是儘早做好才是,今日說不急,時易事變,難保萬一,奴婢既然承此事,自當儘此職。”
平王聞言不禁將目光落在了雪青的背上,她微微的側著臉,並未回頭看著自己,可是平王卻能似乎能看看見她唇邊微抿的笑意。平王忽地起身,來到雪青的身後,雪青好奇的轉頭看著平王問道:“殿下?”
平王越過雪青的頭頂看著紙張上的字跡,不免笑道:“練了這麼多年的字,怎麼寫的還是這樣的婉轉的模樣。”
雪青轉頭看著自己的字跡,當初自己臨摹的也是平王的筆記,可是偏偏學不出那樣的行筆,最後竟然就練出了這樣的字跡。平王好笑道:“日後可莫要說是臨著本王的字帖,那可是要貽笑大方的。”
雪青嘟囔道:“哪裡有人會問。”平王含笑重新拿起了一張紙,鋪在桌上,順手握起雪青執筆的手道:“來,本王還是再教教你,不然教出這麼個徒弟來,本王可是顏麵無存呢。”
雪青一邊有些不服氣,想著自己又不是男子,哪裡非得學著那樣的筆跡,可是被平王圈在懷裡這樣的習字,卻又臉色通紅的無法出言反駁,屋外夜色朦朧,屋內燭火明亮,偶有風過,卻是涼爽的很,吹乾了紙張上洇濕的墨跡。
大婚後一個月,平王府再次張燈結彩,顧氏雖為側妃,也是皇家賜婚,到底也是有幾分體麵的,不過略比謝氏進府稍低調一些罷了而已。
而雪青這次卻沒在前院窩著了,她也明白,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能左右的,既然如此,就該坦然接受,平王的心思她如今也是知道的,可是……雪青的神色暗了暗,她卻是不想囚於後院,倒不如一直做著書房的丫鬟,倒是自在的很。
不過這次進後院也是平王提起的,言道喜慶的日子,她也該出去走動走動,不要總是拘在屋子裡。雪青想著也好久沒見過後院認識的一些姐妹了,如今也不知去向如何了,想著就能去看看。
這是謝氏入府後的第一件大事,雖說是娶側妃,可是謝氏還是要辦的穩妥,要讓所有人都看見她是勝任平王妃這個位置的,即使是顧家的姑娘入府為側妃,也得尊奉她這個嫡妃。
四姑娘和六姑娘也都聚在一起頑笑,瓶兒也被調到了四姑娘那裡去了,和她二姐姐碟兒在一起。見到雪青進來的時候忙走了過去,如今瓶兒已不是小時候憨憨的模樣,長得越像她姐姐了,倒也有些好看的模子了。
“雪青姐姐,好些時日沒見你呢,你怎麼也不常來找我玩?”瓶兒拉著雪青的袖子問,正巧一旁經過一個侍女,聞言倒是打量了一下雪青,雪青正好碰見了她的目光,也轉頭直視過去。
倒是個麵生的丫鬟,沒大見過,雪青隻好笑笑,想來是哪個院子裡的,自己應是不識得的。誰想那個丫鬟見到雪青看過來倒是一笑道:“這位姑娘可是雪青姑娘?”
瓶兒轉過看過去,連忙行禮道:“惠清姐姐好。”
惠清?雪青想了想,也沒想起是哪裡的人,隻好道:“這位姐姐叫我雪青就好……恕我眼拙,倒是沒見過姐姐,姐姐在哪裡當差的?”
惠清笑道:“奴婢在王妃身邊伺候的,想來雪青姑娘是沒見過的。”
王妃?雪青恍然,是了,王妃身邊的丫環她是沒見過的,遂笑著見禮道:“原是王妃身邊的姐姐,倒是妹妹失禮了。”惠清忙扶起雪青笑道:“妹妹何需大禮。”言罷正好將雪青扶起。
這走近了,倒是仔細的打量了一番,不免歎道:“妹妹真真的好氣度,果真是好的。”雪青忙道:“姐姐哪裡話說的,不過粗手笨腳的,當個粗使的用著罷了,哪及的姐姐巧手慧心呢。”
惠清聞言掩嘴笑道:“竟也是個嘴甜的。”正說著,那邊有人喚惠清,惠清忙道:“我還有事,哪日有空,妹妹隻管來坐坐,咱們好些姐妹也好認識認識。”雪青忙應是,惠清這才走了。
走到百草的身邊,百草張望的問道:“你和誰說話呢?”惠清沒說話,隻是回身望了望雪青的身影,眉眼低垂,原來這個丫鬟就是雪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