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青愣愣的看著那二人,久久不語,平王憐惜的拍了拍雪青的身子就起身離開了,經過那二人的時候道:“好好的伺候姑娘,自有你們的好處。”那二人聽見平王不帶溫度的吩咐都顫了顫身子,忙跪下稱是,平王這才緩步走了出去。
等到平王離開之後,屋子裡又恢複了安靜,過了一會兒,那地上的一個丫鬟才緊忙的爬了起來連跑帶爬的撲到了床邊,握著雪青的手道:“你這是怎麼了?雪青?”
雪青回了回身,轉眼看著近在眼前那擔憂的麵龐,嘴唇微顫,最終還是輕輕的喚道:“珍珠……”
來人正是沈珍珠和草扇二人,二人昨日急忙從溫泉莊子上調了過來,今日特意的好好的收拾打扮了一下,這才送到了院子裡,說是讓他們好好伺候王爺身邊的姑娘,不得有閃失。
二人正自驚愣的時候,不想進屋就看見了雪青……更難以想象的就是這個王爺身邊的姑娘就是雪青……待得珍珠看見雪青的病容,更是擔憂的不得了,從未見過雪青這樣魂舍全無的模樣,好似整個人空蕩蕩的隻剩了軀殼,沒了精神。
珍珠握著雪青的手擔憂道:“你彆嚇我啊,你這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就病成了這個樣子了?可是好些了?”聽到珍珠擔憂的話,雪青終於忍不住,抱住珍珠開始哭了起來,珍珠一愣,倒是趕忙也抱住了雪青輕輕的拍著哄著道:“好了好了,不就是病了……沒甚大事……沒甚大事啊……”
雪青心裡既是憤恨又是害怕,更有愧疚……平王將她二人調了來分明就是威脅她,說實話她當真是想去死的,她當真是不想活了的,可是又生怕牽連了旁人,如今來了珍珠和草扇,又想起二人是自己當初惹了事端才帶來青州,如今到了這個境地,隻是滿心說不出的愧疚,當下隻能抱著珍珠無助的哭著……
她是當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若說她對平王沒有情意?這幾年的情分不是假的,可若說她能心無芥蒂的繼續服侍平王?知道了家事真相如何能當做從未發生?說她想去死?之前千辛萬苦的活了下來如今叫她去死?她不認啊……這一切……可教她何去何從啊?
平王站在門外聽著雪青的痛哭聲,倒是大大的歎口氣……白板在一旁看著便勸導:“王爺安心,雪青姑娘這麼一哭也能去一去心頭的鬱氣,倒也是好的。”話也不敢深說,隻是說了這麼兩句,平王倒是沒說什麼,白板卻不敢再說了。
平王回頭透過窗縫看了看屋子,問道:“抱著的那個丫鬟叫什麼?”
白板親自帶著那兩個丫鬟過來,自是問明白了哪個是哪個,透過窗縫看過去便道:“那個是沈珍珠,當年和雪青姑娘在京都莊子上住在一個屋子裡的。”
平王點了點頭,看著屋裡的哭聲漸消,看著那個叫珍珠的丫鬟安撫著雪青倒有些作用,便稍稍放了些心,這才轉身走了。
芷榮和芷蘭不認識這兩個丫鬟,不過瞧著年歲比她二人大,又是和雪青相熟的,遂也不敢薄待,又因雪青正在養病,也不敢起什麼爭執,一時間倒是相安無事的。
因為珍珠和雪青甚是相熟,這幾日都是沈珍珠陪著雪青。珍珠也不知道發什麼事情,她也沒去問……兼她又是個活潑的,見著這院子裡寬闊是寬闊,就是太單薄些了,特意問門口的侍衛討了些花木。
那侍衛直接報到了白板那裡,白板那邊想了想就拍板定了,直接從花房搬了幾盆花過來。誰料沈珍珠看著嫌少,讓多多的搬來,又在床下,園中起了一些青磚,沿著屋子砌了花壇,院子中間也弄了幾個,將那盆裡的話直接栽到了地裡。
珍珠和草扇到底在花房待過一段時間,伺候花木倒是有心思的,沒幾日,院子和屋子裡都變了樣子,花木蔥鬱的,雪青瞧著也不免臉上帶了些笑……平王見了也不免高興,因想起雪青甚是喜歡書房窗前的那棵大樹,也不管時節,特意讓人從城外移栽過一棵過來就種在床下。
好歹有花木上厲害的仆從侍候著,這才安安穩穩的長了起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整個院子裡倒是大變樣子,沈珍珠拍了拍衣裙進到屋子裡,看著雪青道:“我就說這麼大的院子弄得光禿禿的,甚沒個意思,合該這樣的花木蔥鬱,瞧著也高興些,你看,你這幾日心情也好些了罷。”
想來有珍珠幾日的陪伴,加上插科打諢的打趣,房外也有花木,雪青倒也出去走了走,開了胃口,麵色也紅潤了些,身上也漸漸重新長了起來……沈珍珠還特意給雪青梳著各種的發式,雪青倒也老實的讓她在自己腦袋上動土。
草扇每每看見都皺著眉頭道:“你也沒儘慣著珍珠,這幾日叨叨的才要學梳頭,拿你的練手,也不怕你頭皮緊的慌。”
珍珠不高興道:“我哪裡練手,沒兩日就是雪青及笄的大日子,咱們雖不說大家姑娘,也是個大日子,合該好好的梳頭慶賀的,我這不是梳個好看的到那日直接梳上了嘛!”
雪青倒是笑笑,也不言語,隻看著鏡中的珍珠仔細得給自己換著各種的發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