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青在這邊整理書籍,偶爾聽著那邊傳來的輕聲說笑,倒也覺得時日安好,靜謐悠長,吃的比不上在青州那樣的精細,可是已經是草原上很好的東西了,雪青也很知足了。
抄著書的時候,恍然就記起了曾經在平王府書樓抄書的日子,手下的筆一時頓住了。才驚覺,自己也不知有多少日子沒有再想起平王府的事情了……就連平王這個人……還不到一年的時間,自己竟然也有些忘卻了。
這種忘卻使得雪青對自己有些疑惑,當初那樣的憤恨,那樣的不甘心,生覺的自己的深情被辜負了,可是如今呢?也不過不到一年的時光,物是人非……平王早有了兒子,王府裡更是不缺女人,自己也不過是眾多女人中的一個罷了……
雪青想了想就笑了笑,自己也不是一樣了嗎,早就成了彆人的敦恪,而對於這個男人……雪青默默地低下了頭,科莫渾當初說是為了護她周全才做出了這樣的決定,自己還是不要奢求太多了才是呢。
可是……科莫渾不也是似是而非的說過……喜歡之類的話嗎?不過,雪青咬著唇歪頭想著,那些話看著也像是頑笑之類的話吧,就是昨晚在草叢當中懷抱……可是,雪青低下了眼睛,科莫渾並不在意這些,而且也是為了護她周全,說起來也沒什麼越矩的地方。
可是,就這樣頂著這樣的名分,有名無實的過著嗎?這個念頭一起,雪青忙搖了搖頭,蘇娜這邊看著雪青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咬唇一會兒搖頭的,就問道:“敦恪想什麼呢?”
雪青被蘇娜這一問,忙回過神來,笑笑道:“沒想什麼呢。”說著就低頭開始抄了書。
轉眼間,就是大雪紛飛的日子了,草原上當真是一片白茫茫的,不過也真是冷的很呢,雪青就是在帳篷裡點著熱熱的爐火,這邊穿著蘇娜她們幾個做出來的冬衣和蘇娜幾個坐在一起說笑。
雪青如今和蘇娜她們學著說北疆話,倒也能勉強說的幾句,不過是些簡單的,大多是還是要蘇娜給雪青翻譯的,雪青就說這草原上的冬天當真是冷的很呢,外麵的風大的都好似能將人吹走似的。
蘇娜幾個就笑著說道如今還沒到隆冬的時候呢,那時候可要比現在還要冷呢。雪青就縮著脖子道:“我這個時候都這樣了,隻怕這個冬天都是不能出去了,那時候外麵還是更冷呢吧。”
蘇娜百年點點頭道:“敦恪身子不比我們,在帳篷裡呆著就好。不過今年的年景還是好的,牛羊都肥美的很,不愁吃喝的呢,這要是遇到那不好的年景啊,哎,日子才不好過呢,要不是男人們出去將食物帶了回來,草原上好些人家都過不下去呢。”
雪青呆在草原上,自然知道草原人生活的不易,為什麼總有北疆侵犯齊國的日子,還不是年景不好,為了能夠獲得更多的糧食讓自己的部民活下去,這才舉兵侵犯齊國,獲得糧食的。
這裡的功過是非,雪青不予評論,很多事情並不是一概的說對還是錯,有些事情彆說身處當中無法辨明是非,就是置身事外,又哪裡有資格去說三道四呢,戰爭……自古而有,贏家有贏家的說法,輸家有輸家的說法。可是歸根結底,哪家打贏了哪家的話才算的真,所以那些個真真假假的,也不過留給世人的一個說法,其中的是非各自心中都是有著定論的罷。
就在雪青和幾個侍女說笑的時候,就聽見帳篷外麵隱隱的傳來了哭聲,漸漸的哭聲越來越大了。雪青幾個都聽見了,不等雪青吩咐,蘇娜就起身出去看了看,雪青也直起了身子看著側耳聽著。
洛麗這旁遞上去一碗熱熱的奶茶給雪青喝,這口奶茶還沒下肚,那哭聲就進了帳篷,還不是一個人的哭聲。雪青手裡的奶茶就放下了,聽著腳步就是蘇娜從門口走了進來,掀過了幾個帳簾進了屋子,一臉忿忿的走了過來。
雪青看著蘇娜忙道:“這是怎麼了?誰在那裡哭呢。”
“是咱們帳裡的人,身上受著傷呢。”蘇娜說這眼圈都發紅了,雪青驚訝道:“咱們帳裡的人?怎麼會受傷呢?怎麼傷著的?”
有幾個侍女忙忙站了起來向著帳篷口那邊走了過去,雪青忙問道:“傷的厲害嗎?咱們這有什麼藥膏,快先給塗上,王營裡的大夫呢,叫過來給看看呢。”
蘇娜跪坐了下來揉了揉發紅的眼圈道:“有藥膏,是被打的,被鞭子抽的呢。”
雪青瞪圓了眼睛看著蘇娜道:“鞭子抽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