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的院子一如既往的安靜,丫鬟們看見珍珠進來便忙過去通報,等到顧氏那邊應了,珍珠才攜著芷蘭進到了屋子裡,先行行禮,等到顧氏笑著說道:“起來吧,沈姨娘一路伺候王爺也辛苦了。”時候,珍珠才起身。
“多謝娘娘誇獎。”珍珠低頭說道,顧氏伸手讓了讓,便道:“沈姨娘坐著吧,這裡也無什麼人,我這裡也沒得那麼大的規矩。”
縱是顧氏如此說,珍珠還是推辭了一二,才坐了半張的椅子,顧氏也並過問平王的事情,也沒問珍珠過來做什麼,隻是談了談天氣景色什麼的,若是說不下去,便也自顧自的喝著茶水,倒也沒有一絲的不耐煩的樣子。
還是珍珠最後行禮道:“叨擾了娘娘許多時日,奴婢也合該回去了。”
顧氏笑笑道:“這是哪裡的話,我這裡鮮少有人過來陪我說話呢,日後沈姨娘若是有空,也不妨過來我這裡說說話,也算是打發時間了。”
珍珠行禮道:“娘娘說笑了,王爺因剛回府,還有許多事情要忙,故而就先不過來內宅了。”
顧氏點點頭道:“王爺如今日理萬機,合該好好的保養身體,你日常在王爺身邊伺候,也該注意些才是。”珍珠點點頭道:“多謝娘娘提點,奴婢告退了。”顧氏揮揮手,讓線兒送著出去了。
盼春自打那個沈珍珠走出了院子才回到顧氏的身邊,看著顧氏仍舊自顧自的喝著茶水,倒也無奈的歎口氣,顧氏不免好奇的看著盼春道:“好好的小丫頭,大好時光的,怎麼歎氣了呢?”
盼春搖搖頭道:“奴婢今日吃東西不順,歎氣能順順氣。”說著轉身離開了,顧氏啞然坐在那裡,無奈的搖搖頭,一個一個的,倒是比她還心焦氣躁的,有什麼用,成日家歎氣若是能有用的話,她早就歎了不知幾萬遍的氣了。
珍珠回到了院子裡,她如今住的仍舊是德衡院,不過是另一間的偏房,每每見到院子裡的時候,珍珠都不自覺的看向從前雪青住的那間房間,裡麵一直是她負責在打掃的,等閒時候除了平王,再無人進去了。
今日剛剛回到院子裡的時候,想著今日正好是雪青的生日,便頓了頓腳步,想著能夠進到屋子裡去看看,剛一邁步,就瞧見廊下還站著一個人,一打量,竟然是平王身邊的白板,珍珠的腳步頓時停在了那裡,半晌轉回了自己的房間。
且說這日草原日暮,因為科莫渾下令要整個王部都未顧蘭卿慶生,及至到了黃昏之時,歌舞之聲已然漸起,王部之內有王部的歌舞,就連在外圍,也分了幾處有著歌舞,也有鄰近的部落尋著這日有喜事,特意過來一起走 親戚玩樂的,當真是好熱鬨。
整個王部內,好似大家都不知道巴吉王子已然走失的消息,連提也沒提過,尤其在顧蘭卿那邊的帳子裡,自有各家的婦人對著顧蘭卿說著一些生養之道。
顧蘭卿倒也蠻喜歡和這些草原上的婦人交流的,不似青州內宅裡那些貴婦之間言談之間的晦澀和機關,這裡好似更多透著一種疏闊的氣概,就連女子,也是大大方方的,甚至有家婦人說著如何整治那些家裡的小妖精。
顧蘭卿聽著倒也發笑,雖說草原上沒有那麼多什麼名分妾室的之分,要麼就娶為妻子,要麼就是家中的女奴,除了主人能夠享用,就是來往的客人也會去招待,自然也有受到男主人喜歡的女奴,自然不會娶為妻子,隻不過會養在一處罷了,倒也似漢人家中的姬妾。
不過這草原上的妻子可不似齊國那些人家裡的大婦一般,要做主一番賢惠的模樣,這裡的女主人若是看不慣那些個女奴,直言要打要殺的,若是不放在心上的,也就過去了,若是被男主人放在心上的,兩口子打一架的都有。
不過草原上但凡正經嫁過來做妻子的,家中也都攜帶著資財牛羊和奴隸的,也類似漢人中的嫁妝,不過顯然這些妻子過得倒是更加的舒心一些,那些女奴生下的孩子都是從母的,並不認作男主人膝下的孩子。
若是女主人實在生不了孩子,男主人也會另行娶妻的,這就是兩個妻子之間的事情了,說起來大體和漢人的差不多,不過草原上的女人大約恣意一些罷,人們也不會因為兩口子打架說什麼,倒好似正常的事情一般。
這倒讓顧蘭卿頗為感興趣,她有時候都在想,自己和科莫渾打起來是個什麼樣子。對了,上次自己對科莫渾發脾氣,是不是看在那些丫鬟的眼裡就是和科莫渾腰打架了,她說呢,怎麼後來看見丫鬟的神色好似還有些疑惑,敢情是想著二人怎麼沒打起來。
這王部裡沒有太過繁瑣的規矩,故而可能她和科莫渾發生爭執的事情,自然也有些人知道了,估計也才敢在她的麵前說著那些話,這不就有一位婦人看著顧蘭卿笑道:“要我說,還是敦恪厲害,如今整個王部誰不知道大王可最是疼敦恪的,就是想去那些小妖精那裡,大王都不敢呢。”
這話她是能說,可是顧蘭卿可不敢接,隻笑笑道:“這是從什麼地方聽來的,我倒是不知道。”吉麗忙打了一個臉色,那個婦人自知有些說過了,便也訕訕停了,轉頭和彆的婦人說起了他家人的長短來。
吉麗夫人笑著和顧蘭卿輕聲說道:“敦恪彆介意,大家說話可沒彆的意思,不過是羨慕敦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