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深藏不露(1 / 2)

在很久以前我就知道,表麵上看過去很安靜很老實的人,如果爆發,是最恐懼的人。

所以在很多的警匪劇裡,凶手往往就是在社會中扮演著最平凡最不會讓人起疑心的角色的人。

就像現在舉著農具,像惡魔一樣喊著要殺了我們,完全和前兩天,還在羞答答地看著我們在搭帳篷時判若兩人。

“不用喊啦,肯定是他告訴村民,我們動了他們的哈爾兄妹裡的東西,還有紅數去天雲山抓魚的事。”

風昌星一邊逼著自己大步大步地往上邁,一邊對著我講,過於勞累,口齒有點不清。

斜眼白了他一眼:“沒有證據,誰都有可能,再說了,說不定是你拿的時候,被村民看到了也不一定。”

“你……”風昌星長大口,像突然結舌的啞巴,很想說話,卻又說不出,氣得滿臉通紅。

不管我們的腳步如何機械地往上爬,村民一步步地逼近,越來越近。

紅數停了下來,害得我們隻知道一味看路的跟在後麵的人,差點撞到他的屁股:“這樣下去,我們遲早會被村民們追上的。”

小重說:“那可怎麼辦?要不風昌星你把那本破冊子還給他們吧,我們再道個歉,他們應該會原諒我們的。”

風昌星趕緊把藏在胸口的冊子,抱緊,拚命地搖頭:“不,我不要,這東西可以買下整個美國到時……”

小重像一隻被徹底激怒的母老虎,大聲地朝他吼道:“呀,且不說不能買,就算買到了,你要讓我們幾個人給你這個遙不可及的發財夢陪葬嗎?”

風昌星欲哭無淚,嘟著長長的嘴,憋屈地靠在石壁上。

村民們黑壓壓的一片往我們這邊追來,遠遠望去,像是一隊搬家的螞蟻,簇擁在一條長長的小道上。

村民們喊殺喊打的聲音在四周的石壁上傳來回聲,前後左右都有,不由得讓人縮緊身子,顫顫巍巍,恐懼萬分。

紅數朝我們招手:“快,我們得進這個土坯。”

已經沒有時間容得我們多想紅數的這個決定正確與否,一咕嚕趕緊躲進裡麵供著哈爾兄妹的雕像的土坯。

我們還沒找好躲身的地方,就聽見外麵有村民吵吵囔囔的聲音,對著裡麵大聲喊著,幸虧外麵先到幾個村民不懂得說普通話,聽不懂他們語言的我們,也少了些恐懼。

風昌星躲進雕像後麵的土塊裡,看過去像是被哈爾兄妹踩在頭頂上一樣,他烈烈的罵道:“不帶這樣的,我還沒藏好,就偷看,這躲貓貓遊戲還玩不玩啊?”

我額頭上滴下三滴汗,我們這是在逃命,誰跟他躲貓貓啊?

這個土坯是依山而建,凹進的山洞麵積本來就不大,全給建土坯了,外麵的麵積頂多也就站十幾個人左右。

那幾個村民在外麵吵囔了很久,終於有一個說我們聽得懂話的人來了:“裡麵的,給我們聽好了,隻要你們現在自覺走出來,我們會讓你們少受一些痛苦的。”

風昌星是第一個跳出來的,他站在殿堂中間,朝我們招手:“你們快出來啊,他們說不會讓我們有痛苦的。”

我們急得後腦勺直冒青煙,一直小聲地叫他,快躲起來。

最後小重直擊要害:“你個傻帽,他們說的少讓我們受痛苦就是不會一刀一刀地割肉折磨我們到死,而是會痛快地給我們一刀。”

雖然小重的描述和我心裡所想的死的場競有點出入,但是意思差不多。

聽完小重的話,風昌星眼球一動不動,像是突然被人點了身上所有的穴脈,整個身體僵硬地站在那。

許久,他才用神速躲進哈爾兄妹雕像上的後麵。

我一直想不明白,風昌星站在殿堂中央那麼久,隻要隨便一樣東西就能給他致命一擊,可是他們隻是圍在外麵七嘴八舌的,卻沒有一個人走到裡麵進來,或是有一樣鋤頭丟進來。

經過一陣苦思冥想之後,才猛然發現,紅數的社會經驗真的讓人驚歎,這些村民對哈爾兄妹倆的信仰讓他們不敢冒犯這片他們心目中神聖的淨土。

村民的迷信,要麼就是因為把痛苦寄托在救世主的身上,希望可以給他們庇佑,要麼就是信奉某種精神。

可是按照之前阿姨所說,因為哈爾兄妹掉入這裡,天神才把這片海的浩瀚海水吸走,才有了這片很少有土的土地。

我想信奉他們一定是因為他們的祖先理解為是哈爾用他們的生命換來了這片土地的家園。

黑夜已經降臨,外麵漸漸安靜下來,村民們在外麵點起了篝火,他們派人輪流值班。

已經知道他們不敢進來的我們,終於可以大膽地在土坯裡自由走動。

他們在外麵點大火,我們在裡麵點小火,他們在外麵肯土豆,我們在裡麵吃土豆乾。

風昌星倚在門口,探出半個頭看了看,回來坐下笑道:“這些驢腦袋,怕帶‘兵器’進來會冒犯哈爾的神靈,空手不就可以進來了嘛,看來他們沒玩過腦經急轉彎。”

說著說著就顧自笑了起來,我們三個汗顏地看著他,一陣無語,他說的這麼大聲,是希望他們腦袋轉過彎來,空手進來把我們拖出去嗎。

乾坐著也無聊,又很擔心外麵的村民隨時腦袋轉彎了衝進來把我們拖走,疲憊的眼皮,閉上了又立馬睜開。

借著火光,風昌星又拿出了那本破冊子,我們雙眼仇恨地盯著它看,要不是它,我們還會落得這種地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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