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算是久經沙場,麵對生死已經能做到從容不已,可是那天看見有敵人刺向你的時候,我竟然會害怕。
從來沒有一個人能讓我感覺到害怕,可是後來的日子裡,和你相處多了,這種害怕卻越來越嚴重,還加上了心痛。
我會害怕,是因為你整天對著我叫競,那時我就在想,競你的相公嗎?如果你發現我不是競,你就會立刻離開我了吧。
我會難過,每天都看到你精心地為我準備東西,整天對著我笑,可是,我心裡明白,那不是對著我笑,而是和我長得很像的一個叫的競的人。
你曾經問我為什麼不能愛上你,那時你誤以為我是因為公主,其實,我是怕你離開。
我知道你總有一天會知道真相,總有一天會走,這樣的你,我不敢去愛,卻發現自己已經愛得很深。”
易宋伸手想要去擦拭眼淚,我在後麵遞上我的紙巾,他側過臉,看了下紙巾,楞住了,卻有一滴眼淚被風吹落在紙巾上,像是一朵含苞欲放的花朵,慢慢地散開。
他沒有接過我遞給他的紙巾,反而是把伸進自己那寬大的袖子裡麵。
以前啊,看古裝戲的時候,一直覺得古人衣服的袖子很神奇,那麼大,裡麵怎麼能裝東西呢?
這次有這個絕好的機會能親眼看見古人,我早就翻看了廚娘的衣服,原來啊,她袖子裡麵有一個口子相反的袖袋,這樣東西放在裡麵就不會掉下來了。
他掏出用白色絲巾包著的東西,看著它洗了下鼻子,好像是在猶豫到底要不要給我看。
最終他還是緩緩地打開絲巾,隻見我曾經給他戴上的情侶戒指,完好無損的放在柔柔的絲巾上。
他把戒指交到我手上:“我知道這個對你意義非凡,可能你是一隻飛錯方向的鳥,飛到了我的世界裡,可是這裡並不是你想要找的地方,去吧,去找你真正想要找的地方,那個人。”
“易宋。”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了,我本想找他來問問,雖然自己內心已經知道易宋不是競,可還是想問清楚,讓自己死心。
可沒想到,他會先跟我說清楚。
鼻子很酸,眼睛很痛,卻又不敢眨,怕到時收不住。
“嗬嗬。”他強顏歡笑,“終於叫我易宋了,我終於聽到你叫的是我的名字了。”
我也終於看見他笑了,雖然我知道他笑的很苦。
這算是一場美麗的誤會嗎?
愛錯了人,卻彼此都在這場誤會中學會了如何去愛一個人,如何和珍惜一個人。
不過,我想易宋的世界裡。曾經有過我這樣的人出現,擾亂了他的生活,然後又匆匆地消失,他應該很鬱悶吧,也許他一輩子都不知道,我不是他們這個時代的人。
好了,一切歸為原點,幾經挫折地想要去挽回一個人的心,卻發現用錯了人,而那個正確的人呢?他又在哪裡?
最後易宋帶著公主向京城而去,他離彆的時候,跟我們說,我們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住到他回來也可以。
可是,我想他說這話的時候,心裡應該明白,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再見了,就真的不再見了。
他的走的兩天後,我們也打包行李走了,臨走前,我在他的桌麵上放下我的一張照片,以留作紀念。
不小心弄下的竹簡,上麵寫著滿滿的小篆字跡,用我幫他抄字時學的幾個字,模模糊糊中看懂他先離開是怕自己放不下手。
其中有一句是:如果可以,我希望我能一直用競這個名字生活下去,但是這個世界沒有如果,因為這個如果還需要她可以把我當成如果。
把他當成如果?就是把他當做是競?可是他明明是易宋,不是競,他們即便長得再像,也是兩個人,這個世界,沒有如果。
“接下去,我們應該去哪呢?”我們四個看著麵前無垠的沙漠,金黃色的光,讓人覺得這塊被荒廢的地,鋪撒了滿地的黃金。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好像放下了所有的包袱:“去我們該去的地方。”
“好嘞。”他們三個同聲應和著,我們輕步踏上了另一段征途。
“等等我。”這聲音聽起來怎麼這麼怪啊?心裡八成猜到,可是又不敢回頭看。
“李竭!”我們害怕地拔腿就跑。
沙漠的上空旋轉著我們歡樂的聲音,還有…還有李竭痛苦地叫喊聲:“等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