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山窮水儘疑無路(1 / 2)

“小重?競?”我茫然無措地望著他們的方向,離我們那麼近,我居然沒感覺到他們來臨。

“鬨夠了就跟我回去!”競走過來拉我,黑色皮鞋擦過草叢發出簌簌的聲響。

我被他牽著,盯著地麵,不敢抬頭看他的臉色,也不敢回頭去看紅數的表情。

我們這算什麼,被當場捉奸嗎?越想越不對,越想越憋屈,眼淚忍不住在眼眶裡打起轉來。

“這次我先原諒你!”他停下腳步。我當下淚奔。

他屈身與我平行,沉默了一會兒,用額頭輕撞我的額頭:“喂,該哭的是我,你怎麼倒先哭出來了?”

我扁著嘴,仰起淚臉:“我……冤啊!”

“都說了,原諒你了!”他伸手幫我擦拭臉上的淚水,語重心長地說:“依迷乖,不哭了。再哭就不原諒你了!”

我立馬止住了即將一發不可收拾的眼淚。

“這就對了!”他分兩次吻了我兩隻眼睛,接著直起腰來摟著我一道走。

不知道是不是戀人走路都是這麼慢騰騰的,我們也沒故意拖延時間啥的,還是實在是他們走得太快了,我們回到小重家時,人已經都齊了。

紅數一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的樣子,低頭擺弄他的牛機。小重的爸爸則手抵芒掃麵有慍色,目光在人群中掃來掃去,小重立在他旁邊眼圈紅紅不停吸著鼻子。整個場麵氣氛甚是嚴肅,搞得好像我們是來負荊請罪的,而他們是家法伺候的執行者和監督者。

小重走到我們麵前:“我不和你們去拯救世界了,”她回頭看了眼老父親:“不管世界滅不滅亡,我都會陪在爸爸身邊。”說完她將木戒指放在我手中。

還未等我搭話,她接下去說:“你們說這是圖騰那就送給你們了,”她頓了一下:“如果、如果沒用壞的話,再將它還給我,好嗎?”

我鄭重地點了點頭。眼前這個無所顧忌的假小子終於長成懂事的大姑娘了。

“依迷,我會想你的!”她深情抱住了我:“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良久,她抹了把淚從我懷中掙出,接著看向競:“你也是,競,你要代替我照顧好依迷,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她攢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來,我錘了下她的肱三頭肌,笑著哭了。

競趕緊打住,取笑道:“再不出發世界該滅亡了。等世界平和,我許你們愛怎麼抱著哭就怎麼抱著哭。但是現在,我們先去乾正事。”他抬眼看了下東方:“如果事情順利的話,兩天後你們就能重逢了!”

我們倆對看著不好意思笑了起來。

“喂,還不快走!”紅數大概是看著無趣,自己識相地背著包裹走到前頭去了。

我戀戀不舍地回頭看了看天幕下的黃色茅草屋,小重在朝我們揮手。其實我知道她內心很舍不得離開紅數的,她也想跟他道彆,但女子的矜持和尊嚴使她最終沒有開口。我很欣賞她這次的做法,我覺得這是作為一個女人所必須表現出的骨氣,哪怕隻剩最後一丁點。

至此,我們和小重算分道揚鑣了。

不知怎地,我們在小重家呆過的消息以八百裡加急的速度傳遍了整個方圓三裡的人家。我們所到之處都是門戶緊閉,沒有門戶緊閉的一看到我們就馬上變成門戶緊閉的。我納悶著我們也沒怎麼著怎麼就這麼不受大家待見?

競敲下我的腦瓜:“還不是怕我們攜帶病毒因子,怕把肺癆傳給他們!”

我心裡咯噔一下,緊張地握住他的袖子:“肺癆會傳染嗎?”

他笑著搖頭,不置可否。

本來商量著要不要折回小重家暫住一宿,紅數擺出一副無可商量的架勢出來,我們便作罷。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就教堂合適,現在沒人住那,也就不擔心所謂傳染不傳染的問題。當時腦子一熱起來,大家就把許虹潔的話拋諸腦後,於是樂嗬嗬地原路返回。

夜色未全黑,我們便回到了教堂。才一天光競,教堂周圍黃葉鋪了厚厚的一層,踩上去哢吱哢吱脆響,我樂得在上麵多蹦躂幾下,繼續哢吱哢吱脆響。競又敲我一記:“弱智!”遂揪著我的領子扔進了房間內。

許虹潔一走,她留下來的所有東西都被蒙上了神秘的色彩,比如開刀時她躺著的桌子,不在了;地上的血跡,消失了;還有她之前搗鼓的那一堆五顏六色的塑料袋子,不翼而飛了。這我的心理也還能接受,我不能接受的是,那張斷成兩截的破木床居然好端端地靠在牆角,而且我晚上還要一個人睡在上麵。我尖叫著奪框而出。

紅數和競正在搭窩。看到我過來,他們同時停下了手中的活,同時看著我說了一句話。兩句話攪在一起我聽不清楚,很誇張地做了個嘴型:“啊?”

紅數低頭繼續乾活,競則笑著看著我:“怎麼跑出來了,要來幫倒忙嗎?”

紅數倏忽抬頭:“我要說的就是這句!”

我怒目圓睜,立呈撕咬狀。

“依迷,我有話對你說!”競招呼我過去。

我很樂意地把他挽到一個僻靜處,徒留下紅數一人埋頭苦乾。

“還滿意我的表現不?”

他眨著黑色的大眼睛:“什麼意思?”

我以為他是想偷懶找的借口,看來我是想多了。

“小重有話托我捎給你。”他扶著我的肩膀,很認真地看著我說:“小重她媽媽其實是個瞎子……”

“你剛才說什麼來著?”

他又重複了一遍,我確定我沒有聽錯:“可是她那時為什麼會指著我們,還、還死不瞑目?”

“小重說,她媽媽那時候說了兩個字: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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