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棼宮
拓跋禦半躺在軟椅上,一隻手摸著下巴,五指不顯山不顯水的時而輕觸他菲薄的唇瓣,鳳目婉轉,淡出一絲絲回味無窮。
樓蘭君端坐在軟椅旁的紫木圓凳上,一手撩起另一隻手的衣袖,替他問著脈。
忽而,他好看的眉宇揚了揚,嘴角奇跡般的在幾人麵前展了一絲絲笑意歸。
拓跋瑞一身淺綠色錦袍,襯得他戚白的臉龐多了縷縷春色,少了些病態。
他坐在軟椅對麵的椅凳上,眉目輕飄,唇角嚼笑,心情甚好。
南玨與甄鑲並肩站著,麵麵相覷,很是好奇,究竟是遇上了什麼好事,讓他三人齊齊變得神色輕快。
樓蘭君鬆開他把著脈的手,緩緩從袖口探出一盒紫色圓盒,遞給拓跋禦,“想來靈兒昨晚幫了你不少,你今日氣色恢複得不錯。這是我昨晚研製的可緩解疼痛的藥丸,你且吃上兩粒。”
拓跋禦接下,探指打開圓盒,便見裡麵整整齊齊擺放著一顆顆棕灰色如小拇指般大小的藥丸,掏出兩粒,很是爽快的仰頭吃了去。
鳳目綴了淡淡輕狂,“這點痛,朕都沒當回事!”
樓蘭君嘴角一抽,伸手打算搶回圓盒,他卻巧妙一欄,揚手甩向甄鑲。
甄鑲微驚,險險接住。
“蘭君的心意,替朕放好了!”
樓蘭君無語,眸中潛藏寵溺,“這疼痛能忍則忍,若實在忍不下便吃兩粒。”
這藥雖有止疼的效力,但是吃得越多,越頻繁,效果越不濟。
拓跋禦揚眉,算是應了。
鳳眸飄向對麵的拓跋瑞,噱道,“九哥,精氣神挺好的啊,不知前幾日替朕處理朝事,勞累過度的身體可是‘滋補’回來了?!”
臉上一抹紅暈閃過,掩唇輕咳,“謝皇上關心,臣身體一向如此,談不上好是不好。”
君臣之禮不可廢。
他可以顧念兄弟之情,禮喚他一聲“九哥”,他卻不能無視禮法,拓跋瑞站起來回道。
“好了,朕就是隨口一問,在朕的毓秀宮裡沒有外人,日後便隨意些。”拓跋禦摸著腰間的血玉,淡淡道。
幽幽看了一眼站著的甄鑲,皺眉,“甄鑲,最近宮裡可有什麼喜事需要大肆慶祝的?!”
甄鑲愣了愣,思慮起來,“華貴妃半月前將將過了成年之禮,鄭美人前兩日也剛過了生辰……”搖頭,“目前宮裡好似沒有什麼名目可以用以慶賀。”
拓跋禦微微皺了皺眉心,“再想想!”
甄鑲又是一怔,看了眼房內幾人,不想幾人均是一臉茫然。
正當他幾人百思不得其解時,一抹急躁清潤的嗓音從殿外傳了進來。
“不,不好啦,皇帝老大……”
伴隨著聲音而入的,是一道纖瘦的身影,整個人急哄哄的好似被一陣風吹進來似的。
拓跋瑞當即皺了眉,斥道,“拓跋溱,你的夜師傅就是這麼教你禮節的嗎?!”
拓跋溱摸了摸心口,不樂意的癟了癟嘴,小聲道,“是我師傅,不關你的事!”
她不允許任何人說她師傅壞話,哪怕是為了說她連累她師傅也不行!
“沒大沒小!”
語調清幽,不淡不鹹,輕飄飄的傳了過來。
拓跋溱卻一下子站直了身體,恭敬的對拓跋瑞躬了躬身,“九哥哥,您身體好些了嗎?頭還疼嗎?身子還軟嗎?還在吐血嗎?”
沒辦法,從小到大,她都是跟在她家皇帝老大屁股後麵長大的,除了師傅,她就認皇帝老大。
拓跋瑞臉色一下子五彩繽紛。
他什麼時候頭疼了?身子軟了?吐血了?
如今他倒是想吐血來著,皺眉,他這個妹妹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夠行坐規矩,有個公主的樣子!
拓跋禦勾唇,淡淡道,“說說,咱家溱小公主何故這般慌張?!”
“哎呀呀!”拓跋溱叫了起來,一下子竄到了拓跋禦跟前,神色誇張,“皇帝老大,皇奶奶正領著華貴人、鄭美人還有其他我記不得名兒的美人們去了你的龍棲宮……”
從殿內的窗戶看天,“大約半個時辰之前……”
話還沒說完,一股颶風猛地從她麵上擦過。
拓跋溱摸了摸鼻子,下一刻,她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