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榻中間橫了一方紅木小桌,桌上有些淩亂,幾隻白瓷酒瓶陲臥,空氣中飄蕩著濃鬱的酒香……
這時,房門“咯吱”一聲,有人從外走了進來,步履輕飄。
來人看著傾臥在椅榻的男子,眉目如畫,膚白唇紅,一襲白衣更是襯得他俊美絕倫,雙眼流露出癡迷,緩步靠近,坐在了椅榻上紅木小桌的另一頭。
她手裡握了一瓶通體碧綠的酒瓶,打開瓶頂的瓷蓋,一股股清香醉人的酒香從裡散出,竟一下子蓋住了房間內的酒香氣。
愛酒之人,一聞便可知此酒絕非凡品。
拓跋禦微動了動眉宇,沒有睜開眼,呼吸均勻,像是睡著了一般。
來人輕輕一笑,舉起酒壺晃了晃,伸手拿過他身前桌麵上的小瓷杯,倒滿,“公子若是不棄,可否與小女子淺飲幾杯。”
“滾!”聲音狠力,帶著不容反駁的霸氣。
女子臉色微微一變,卻見他神色未變,似乎剛才那一聲厲吼出自他人之口。
隻是一瞬,她重又堆起笑,將手中的被子放還至他的身前,“這酒出產於素有酒香之家之稱的桃源鎮,而桃源鎮最有名的酒家則是已經過世的秦氏之婦陸離,這酒已被她藏於酒窖三十年之久……”
挑眉看向他,“公子若是不喝,倒還真是可惜了這一壺好酒!”
拓跋禦仍舊沒有搭理她,隻是眉峰皺得更緊了。
他並非喜飲酒之人,隻是今日心境十分煩悶,便喝了些。
來人見他仍舊不為所動,難免有些泄氣,放下酒壺,臉色也隨之沉了幾分。
“公子,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今日你在小店買去的藍魅,如今不能賣於你,還請公子將藍魅交還於我。”
說著,從身上掏出一疊銀票放在桌上,“銀子我如數奉還,並且另加了一千兩的賠償費。”
“嗬……”一聽她的話,本就是假寐的拓跋禦嗤笑,“東西即以被爺拿走,就沒有送回去的道理!”
因他狂妄的態度,女子臉色閃過一刹怒氣,卻仍舊壓著,“公子先不要拒絕得如此爽快,還望公子考慮再三再回答小女子也不遲。”
“無需考慮,爺要的東西從來沒得不到的!”拓跋禦哼笑,根本未將她放在眼裡。
藍魅攸關她的身家性命,今日無論如何必須拿回去。
女子神情陡然變得陰狠起來,“公子不要把話說得太滿了!
既然小女子好言相勸不成,那就休怪小女子無情!”
說著,她伸手拍了拍,門外霎時湧進一批黑衣人,個個擰著長刀,殺氣騰騰的盯著椅榻上的男人。
而在這時,一名著深灰錦袍的男子從黑衣人中間站了出來,負手而立,氣場強大,眯眸掃了一眼拓跋禦,繼而轉向那名女子,“安涼,到當家的身邊來!”
似乎沒想到他會來,安涼背脊微抖,臉色瞬間白了幾分,喚了一聲,“大當家……”
“恩。”他輕應了聲,眉眼間流出幾分笑意,給人一種無害的感覺,隻是他右臉上那一條顯目的疤痕仍舊將他的臉顯得有些凶神惡煞,然,他的嗓音卻是溫潤有磁性的,“聽話,過來……”
他這個摸樣,在彆人眼裡看來是溫柔的,無害的,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他笑容下藏了一顆多麼狠辣的心。
安涼呼吸停了停,咬著牙朝他走去,在離他隻有兩步之遙的距離時停下,勉強扯動嘴角,“大當家的,你怎麼來了?”
“今日聽聞你調動了大批人馬到絕仙樓堵人來了,好奇,所以就來了。”他嗓音淡淡,平鋪直訴。
臉上儘是溫柔的笑意看向她,“低著頭做什麼,抬起頭來!”
安涼嘴角抽動,雙手已經在發抖,卻不能違抗他的命令,隻能緩緩抬起頭來。
可是她抬頭還未看清他的容顏,便感覺一股極強的風力猛地朝她的臉扇了過來。
“啪”的一聲,隻覺得整個房間都在回蕩著響聲。
臉頰火辣辣的疼,身子也被他一巴掌打得晃動起來,這時,他卻一下鉗住她的下巴,臉上掛著寵溺的笑容,眸內卻絲毫溫度沒有,拇指輕擦著她嘴角的血汙,溫聲道,“安涼,知道我為什麼打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