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找不到話說,拓跋禦亦不主動開口,氣氛一下變得尷尬起來。
直到惠妃的侍女端著熱茶走進他二人,放在橫臥在兩人中間的案桌上,惠妃這才小心翼翼的端起其中一杯茶遞給拓跋禦,“皇上,您一路過來,寒風烈烈,喝點熱茶暖暖身子吧。”
拓跋禦擰著眉頭看了眼她手中的茶,沒有第一時間接過,眸光移上,落在惠妃的臉上,勾唇,“蓮姐姐越發好看了。隘”
說完,他這才接過她手中的茶,五指落在綠瓷細耳杯上,襯得他的手修長而透白,他隻是象征性的抿了一口,便將茶放在桌上,狹長含笑看著她。
因他一句“好看”,惠妃臉上突地湧上一抹紅霞,雙眼卻驀地紅了圈,喉頭微微哽咽,“皇上莫要玩笑,臣妾……老了!”
拓跋禦挑眉,不再繼續這話題,長指轉了轉桌上的茶杯,“蓮姐姐近來可有研究博弈?“
惠妃含淚輕笑,“一日不曾疏漏。”頓了頓,清麗的眸輕輕落在他臉上,詢問,“皇上可有興致與臣妾對弈一局?”
拓跋禦眯眸,“朕許久不曾碰這棋子,蓮姐姐乃個中高手,莫要讓朕輸得太過難看才好。”
惠妃啞然失笑,示意侍女備棋,“皇上天資過人,臣妾早就不是皇上的對手。”
這話不假,他若是想精通一門技藝,常人需花上一年的功夫,他或許隻要十日或者更少。
她自小對棋藝饒有興趣,是以對各式棋局頗有研究,全天下除了當年雲楓神醫布下的難局之外,沒有什麼是她不能破解的,可是對麵的人當年不過十歲,也與她研學不過半月不到,便將雲楓神醫布下的難局解破了,這樣的才能,不能不讓她佩服。
在這時,侍女已將棋盤擺在他二人麵前。
拓跋禦伸了伸手,“蓮姐姐請。”
惠妃彎唇執起一顆棋子落在棋盤之上。
拓跋禦看了一眼,輕笑,“蓮姐姐一點沒變,第一步棋仍舊喜歡落在中心位置。”他說著,落了一顆棋子下去。
惠妃秀眉微揚看著棋盤上落下的棋子,“皇上也沒變呢……”
之後,兩人之間有片刻的沉默,隻餘棋子飛快在盤中不斷落下,這一步一步棋,仿若如初幾年,每一步都似乎能與記憶重疊。
直到最後一顆子落下,指還覆在落在的棋子上,拓跋禦鳳瞳邪光狂肆,挑唇,“蓮姐姐對這棋麵可有印象?”
惠妃溫婉的笑,“如何不記得,這是皇上頭一次贏了臣妾,那時皇上不過用了三日,便讓臣妾輸得心服口服。”搖頭,“臣妾慚愧,皇上久不碰棋,便是這般也能輕易贏下臣妾,看來臣妾需更加用功才是。”
拓跋禦微垂眸,撚起棋盤一邊的茶,抿了一口,突然道,“棋麵不變,倒不知這人可還依舊……”
惠妃一怔,嘴角的笑微微收了些,一時猜度不出他話裡的意思,“皇上……”
她話才出口,拓跋禦卻突然從位上站了起來,“朕還有許多奏折未看,今日便不陪蓮姐姐了……”頓了頓,“朕改日再來!”
說完便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惠妃看著他挺拔的背影,張了張口,瞳色運出流光複雜,他,知道了嗎?!
拓跋禦剛走出風清宮,便見從雨停處朝他疾步走來的甄鑲,斂眉。
甄鑲走到他麵前,躬身道,“皇上,適才瑞王府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