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喬是被一陣簇痛弄醒的,睜開眼的一瞬間她有片刻的恍惚,直到手臂上再次傳來疼意,她痛吟了聲,偏頭看了眼左臂,臂彎上纏了一抹白色的紗布,布上滲出斑斑血跡。
意識回籠,昨晚的記憶傾軋而出。
大眼猛地一轉。
冷閆……
呼吸一緊,她忽的坐了起來,可剛用力便感覺一股麻意驀地湧了上來,讓她一下子又跌了回去。
正在這時,有腳步聲朝她走了來。
沈之喬心慌了慌,緊張的轉頭看了過去。
當看到來人時,瞳仁兒一縮,她穿著是普通的農婦裝,看上去大約三四十歲的樣子,疑惑的皺緊眉頭,潛意識警惕道,“你是誰?”
說話的時候,她才開始打量起她所處的位置,房間內的擺設有些陳舊,從床頭可以看出門外,不時有雞鴨的飛撲過門口,偶爾還有漢子劈柴的吼聲。
眼中的疑惑更深了。
來人朝她溫和笑了笑,坐在了她的床前,“姑娘莫怕,我叫三娘。這裡是鄰水村,昨晚是你男人把你送到這裡來的,你中了毒……”
說著,將手中替她熬的白粥遞給她,又發現她左臂受傷了,便勺了一口給她喂去,聲音裡有羨慕,“你男人對你真好,你身上的毒可是他一口一口給你吸出來的,”
指了指她的左臂,“否則您這條手臂可就廢了。姑娘體質偏寒,吸完毒之後又發了高燒,你男人那個緊張勁兒,險些把我們村裡唯一的大夫活活嚇死,直到早些時候你退了燒,他才放那大夫回去了。”
“……”沈之喬聽得雲裡霧裡,沒有吃她喂的白粥,“三娘,什麼我的男人?”
她有中毒嗎?!
疑惑的看了眼包住的左臂,難道是昨晚挨得那一劍上有毒……
她挨了一下便這樣了,那冷閆……
不敢再想,沈之喬吃力的坐了起來,躬身便要套鞋。
三娘驚住,“姑娘,你現在身子很虛,你是擔心你男人嗎?不用擔心,他就在外麵,我喊他進來就是。”
沈之喬沒空理她,無奈一隻手“廢”了,另一隻手套鞋實在難受,套半天也沒套上,且頭暈乎乎的,垂著頭險些栽了下去。
三娘看得心驚,忙用一隻手抓住她的手臂,另一隻手放下碗,這才將她重新趺坐在了床頭靠著,語重心長道,“姑娘,什麼事有比你自己的身子還要重要的?你這條命昨晚可是好不容易才從鬼門關給拉了回來。”
沈之喬臉色發白,後背就這一會兒便被冷汗弄濕了,伸手虛弱的揉了揉額頭,仍舊固執的要下床。
三娘搖頭,“姑娘,你就算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肚子裡的孩子想啊。
你現在應該多休息,調養生息,把身子養好,孩子才能在你肚子裡好好的直到出生……”
三娘還在絮絮叨叨,沈之喬卻直接愣住了。
突然,她猛地抓住三娘的手,急道,“三娘,你說什麼?什麼孩子?”
三娘看她驚愕的樣子,便笑,“我說你有孩子了,二個多月了。”
邊說邊完外看了看,壓低聲線道,“大夫被你男人嚇死了,也有些怒了,所以走的時候便隻與我說了這事,你男人現在還不知道。”
“我本想告訴他的,但是轉念一想,覺得還是應由你這個當娘的親口去說,這樣,你男人肯定高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