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的時候,沈之喬怔怔看著床頂發呆,腦子裡蒙蒙的,有一瞬想不起任何事。
“醒了?!”磁醚的嗓音柔柔的傳進耳畔。
沈之喬轉了轉頭,一張俊美的臉頰出現在她的眼底,皺了皺眉,而後輕輕笑了笑,“我睡了多久?”
拓跋禦扶著她起來,給她穿衣服,“不久,兩個時辰。”
兩個時辰?!放現代就是四個小時,她竟然睡了這麼久!
沈之喬不可思議的揉了揉睡得有些泛昏的額頭。
拓跋禦穿衣的動作日漸熟練,不一會兒便給她穿戴整齊,將她從被窩抱了出去,放在腿上,彎身拿起長靴給她套上,這才抱著走了出去,
一出去,沈之喬便聞到一股菜香味,肚子一瞬被這香氣誘惑,配合的響了幾聲,臉紅了紅去看他,發現他眉眼不變,很淡定,於是自己也淡然了。
吃飽喝足之後,沈之喬便待在內室整蠱那些刀具和畫具,不時便停下來思考,總覺得自己像是忘記了什麼事一樣,卻又想不起來。
最後索性甩一甩腦袋,繼續手中的動作。
拓跋禦坐在外間書桌前,手裡拿著一本周折,臉色有些陰沉,不時盯一眼內室的房門。
眯眸,這次,她便連一句解釋也懶得說了嗎?!
不是不相信,隻是不舒服。
即便她口口聲聲說,她不愛齊暮景,現在她愛的是他。
他相信!
可是不代表他得不介意她對齊暮景任何一次的關心,有哪個男人希望自己的女人心裡還掛記著一個前夫!
鳳眸掩了掩,這個齊暮景,他遲早有一天得把他掰了!
……
瑞王府。
天色已經很晚了,月光升上頭頂,像一株向陽花噴灑著潔白的光暈。
南玥嘴角的笑意一點一點凝固結冰,前一秒還流淌溫熱的血液被凍結,目光清寒,淒美的鳳眼裡是輕易能撲捉到的心痛。
她看著麵前一身華美紫袍的男人,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南玨拽緊拳頭,目光期許中又帶了隱忍的哀求,“玥兒,卿卿如今身懷六甲,王府的下人都是些勢力之人,她在清溪院根本不能得到很好的照顧,甚至一日三餐都成問題……”
閉了閉眼,又倏地睜開,像是極難忍受心愛之人在那種地方多呆一刻,“玥兒,你應該親自去看看卿卿現在的狀況,我真擔心,長此以往,她肚子裡的孩子能不能平安出生……”
“說完了嗎?”南玥嗓音平靜,若是聽得仔細,定能察覺到她喉嚨裡的顫抖。
“玥兒,你便幫幫她,替她向王爺求求情……”南玨緊盯著她,語氣是從未有過的低聲下氣。
南玥低低的笑,笑出了眼淚,去被她抬手不動聲色的拭去,眼中的波光被無情劈了一刀,碎成了一潭冰冷的渣子,“大哥,你知道這麼多年來,即便你們從未找過我,我還是沒有放棄找你們嗎?”
南玨有些急,眉頭蹙了蹙,像是根本不想聽她故意岔開話題,卻又不得不耐著性子聽著。
南玥背過身去,雙眼看向頭頂的圓月,嗓音一下飄渺,“因為你。”偏頭衝他笑笑,“我記得小時候你待我極好,有好吃的好玩兒總是想著我,即便你比我長不了多少,可是你卻是很疼我,凡是都讓著我。
你在我心目中甚至比父親母親還高大。即便我忘了很多事,記不清你們的臉,可我依然記得你的好。因為這份溫暖,即便我在外受了多少苦,可心裡總歸還有些暖意。也是這份溫暖,我從未放棄過找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