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喬在宮道上慢悠悠的走著,腦子裡一個勁兒想的全是那個叫溫昕嵐的女人。
她和拓跋禦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啊?
咬著唇嘖了聲,如果是五年前她不認識拓跋禦時認識的人,那為什麼拓跋禦從未跟她講過,而且既然是樓蘭君的師妹,那麼肯定許多人都知道她,她卻沒有從其他人口中聽到關於她一星半點的信息,為什麼?!
眉毛扭了扭,難道……真是拓跋禦的舊情人?!
正想著,身後傳來一陣閒碎的對話聲。
“嘶嘶,疼……這月咱們挨了多少板子了,你們記得嗎?”一名太監尖尖兒的說道,“我這屁股這個月都沒好過,造孽啊!”
“彆埋怨了,若不是小公主提前招呼過刑罰的宮人,我們還活不成了。”一名年長的嬤嬤歎息道,“小公主即善良又可愛,惹人疼啊。”“可不是嗎?”有人附和,“所以奴才們都喜歡她,寧願挨板子違抗皇上的命令也要陪她鬨騰啊!”
那位嬤嬤搖搖頭,嘴角露了絲絲笑,“小公主古靈精怪,雖小,可是怪懂事的。”
“是啊。你們說啊,皇上五年不上朝,真是為了那忠烈侯的棄婦沈氏嗎?!”一人突然道,年紀有些輕,看著像是剛入宮不久的。
年長的嬤嬤忙止住他,“噓,小聲點,宮裡是個安生的地兒嗎?嘴巴看牢了!”
那人忙點點頭。
嬤嬤壓低聲線道,“也不知道那女人有什麼好,好好兒的一個帝王硬是被她……唉,不說了。”
“彆啊,小的宮外聽到好多關於這位棄婦。”那人賊頭賊腦的四處看了看,也見眾人被他吊起了胃口,得意的雙眼冒光,“聽說忠烈侯的深愛的人死了,所以娶她做的替身,後來那女人突然又活過來了,所以忠烈侯就迫不及待的休了她……”
“不對!”有人反駁,“聽說是她不守婦道,時常出入男囹管與一眾男寵廝混,忠烈侯忍無可忍所以被休了。”
“對對,聽說,有人曾在男囹管,看見她一絲不掛的被幾個男人……”
“你們說夠了沒有!”聲線裹滿怒意,“本分的事情做不好,整天隻知道圍著說三道四,宮裡就是因為有你們這些奴才,所以事端才那麼多,沒見你們其他事情這麼熱衷的。彆怪我沒警告過你們,管好你們這張嘴,彆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下次再讓我聽到類似的話,否管是不是宮裡的老人,我一定扇得她爹娘得不認得……都給我散了!”
年長的嬤嬤動了動嘴,嘟囔了一句,率先撫著受傷的屁股挪走了。
剩下的人見狀,也紛紛閃人了。
沈之喬耳根兒發燙,呼吸短急。
並非是因為後麵他們說的有關於她為何被齊暮景休棄一事,而是,他竟然五年未上早朝?!
心臟被一塊大石壓了一下,窒悶異常。
難怪當時的男囹管那店主會說朝廷都鬨翻了天。
能不鬨嗎?
是五年不上朝,而非五天不去!
抓緊拳頭,沈之喬閉了閉眼,直想立即折回找他去。
感覺肩頭被拍了拍,沈之喬一下睜開眼,轉了身,雙眼猛地睜大了圈兒,驚愕道,“歡兒……”
眼前的女子,綠衣青翠,身段婀娜,麵容褪去稚嫩,已是個美人胚子。
而且剛才她叱喝那群宮人時的氣度,她無法將她和五年前的薔歡相比較。
五年前的薔歡膽小軟弱,而現在的薔歡,眉眼間隱約全是厲色,不可同日而語了。
薔歡俏眉一皺,“夫子,您認識我?”
她受命安排她在後殿的住所。
一看她的樣子陌生,想來就是她了。
不想她卻直接這樣叫出了她的單字,記憶中,會這樣叫她的除了五年的那人,還會有誰?!
眯了眯眼,薔歡審視的看著她。
沈之喬不動聲色摸了摸臉,訕訕搖頭。
“那你適才……”
“我看宮道兒兩側的花兒太美了,忍不住喊出了聲……”沈之喬笑笑,“不知如何稱呼?”
花兒?!
薔歡掛了禮貌的笑,笑意不達眼底,“夫子可喚我牆姑姑。”
牆姑姑?!
沈之喬抽了抽嘴角,“恩,好,牆姑姑多多指教。”
“指教談不上。”薔歡邊說邊往前走,“夫子隻需教授好青禾公主便是。”
“……”沈之喬看著她的背影,一時感概。
嘴角卻揚了揚,還算欣慰。
在這偌大的宮裡,第一天,她就見到了她在宮裡最為親密的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