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棲宮。
拓跋禦將沈之喬輕放在榻上,親自動手替她脫了鞋襪,解下領邊的披風帶子,擎過被子覆在她身上,動作一氣嗬成。
而他自己則靜坐在榻邊,大手握住她細軟的小手兒,垂著鳳眸看她。
沈之喬躺在床上,隻能看見他輪廓秀美的半張臉頰。
他的薄唇微微往裡抿著,黑而密的睫毛垂答而下,在他眼簾下投遞上暗淺的痕跡,或許也有多日不曾好眠的原因,他眼簾下的黑青有些嚴重。
心中微微一疼,沈之喬反手握了握他的手。
拓跋禦濃眉微微一挑,清幽幽的看著她,目光觸及到她亮麗的雙瞳,鳳眸邃然一暗,而後褪掉長靴衣物,在她身邊躺了下來。
卻是半支著手肘麵對著她,一隻手輕撫著她耳際的亂發,指腹有意無意的輕刮著她臉頰,那軟軟滑滑的感覺似乎能一下從他的指尖蕩進他的心底。
拓跋禦旋身整個人覆在她身上,將她徹底包圍在他的勢力範圍之內。
沈之喬身心皆是緊繃。
水潤的雙眼像是注入了清澈的溪水,緩緩孱動。
兩隻手兒緊抓著身體兩側的床褥,呼吸促急。
拓跋禦一隻手捧住她的半張臉,拇指輕揉著她的眼角,鳳瞳熾深的看著她,薄唇帶了怕嚇著她的緩慢速度靠近她的唇。
距離越來越近。
而在拓跋禦的唇即將碰上她的唇的那一刻,沈之喬卻是終於忍不住的偏了頭。
一行淚從她靠近枕巾的眼角落下。
她輕輕掙了掙身子,側身躺著,無聲的拒絕他的熱情。
拓跋禦的心一瞬間跌入黑深的坡井,鳳眸被一張密不透風的黑色網布遮住,尖冷的臉部輪廓僵硬,削薄的唇瓣繃成一條冰冷的直線,沉而重的盯著她剩給他的半張臉龐。
呼吸被他刻意壓住,鐵拳因為忍耐被他拽得吱吱作響。
沈之喬聽到,心尖兒縮疼得厲害,那股疼意直衝進她腦部脆弱的神經,讓她的眼睛發熱發脹,卻絲毫沒有辦法消除。
感覺到身上的人從她身上移開,沈之喬閉上眼睛死咬著唇,身子似被什麼定住,動也不動。
拓跋禦麵對她側躺著,濃眉曲成兩條醜醜的蟲子,盯著她微抖又顯得極其壓抑的挺直的背脊,心中被難以言明的窒悶充斥。
他不懂,什麼時候,他和她竟變成這副相見不能相親的局麵。
這種該死的距離和捉摸不透她的心情,將他自製力逼迫到了一個瀕臨爆發的邊緣。
半個月裡被她刻意躲避,刻意保持距離的舉動,弄得他都快要瘋了。
她是他的女人,他想抱她便抱,相親她便親,想要她就要。
他對她做這些事情,不是天經地義人之常情嗎?!
可該死的她,近半個月以來,都讓他有種是他野蠻的在強迫她一般。
這般一想,本就壓抑悶煩的心便更加不爽了。
拓跋禦冷繃著唇,朝她靠近了分,不遠不近的貼在她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