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瑞愣了愣,訥訥扭頭,果見手臂上的刀傷又裂開了。
濃眉曲成一團,周身的氣息也冷了冷,軟和下來的雙潭陡然閃過一道寒捩的光。
當初他親自去接碧霞山莊的貨,而不是讓越南遷親自送到帳營,本就在預計的計劃內。
讓那批兵器落入赫連一族,以及構成打傷他並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的假象以助長赫連一族的氣焰,讓他們囂張之餘,形成拓跋一朝氣數已儘的假象。
隻不過在與赫連一族前來劫貨的人撕戰中,原本已和越南遷相攜離開的女人卻突然出現了,那緊張的樣子,像是匆忙趕過來的,他一陣歡喜。
一時失防,被砍了
隻不過,真的是一時失防還是故意而為,便隻有他自己知曉了。
怔忪間,身上的女人再次掙了掙。
拓跋瑞低頭看了她一眼,見她儘量撐起身子,低頭看著他胸口一大片的血漬,臉上表情有些分不清。
唇,微微一掀,他總算鬆開她。
南玥不敢含蓄,飛快打開木盒子,從裡麵取出一隻瓶子,裡麵是她按照村裡的大夫開的方子,以及藥草的摸樣,趁他昏睡的時候,去村後山林裡尋的,而後磨練成汁,給他抹。
現在這藥就快沒了。
南玥抿了抿唇,給他上了藥,再從盒子裡取出一塊青色的布條。
拓跋瑞蹙了眉,他看出了。
這布條的顏色像極了她之前穿的衣裳。
他看著她,淡聲問,“你把衣服撕了?”
南玥點頭,“這裡的衣服都是麻衣,擱在傷口會疼。”
他的是戰甲,而且,她總不能把他的衣撕了,所以隻有把她的衣服撕了。
畢竟她的衣服是絲質和綢緞,洗淨之後綁在傷口上不會那麼不舒服。
而且,若不是她,他或許就不會受這麼重的傷,也不會丟了那批貨吧?!
她雖沒經過戰爭,可也知道,那次他之所以被圍攻,原因就是那批貨。
南玥咬了咬唇,眼底閃過愧疚。
“拓跋瑞,丟了那批貨的後果是不是很嚴重?”
她小聲說著,給他纏上布條之後才抬頭看著他。
拓跋瑞微微闔了闔眼,眼皮向下搭著,“恩,有些嚴重。”
南玥心一緊,“那你”
“那我為什麼不救那貨反而救你?”拓跋瑞打斷她的話,嘴角扯了扯,雙眼灼灼盯著她。
南玥垂下眼睫,卻還是誠實的點了點頭。
那日,她先是同越南遷一同離開,走了一段距離之後,便與他告了彆,並同他問了營帳的方向。
思來想去,她還是決定去司天燼。
她必須確定阿之的情況,隻有在營帳,她才能得到更多她的消息。
哪知卻在路過一片陡峭的樹林時遇到了正陷入激戰的拓跋瑞等人。
而正好看見的便是有人舉著長刀朝他砍了過去。
她不知是怎麼了,就那麼跑了出去。
一跑出去她就知道她錯了。
她這些年是是學了一些防身的功夫,對付一般的小嘍嘍還行,可是這些來圍攻他的人都是數一數二的高手,她一出去,被掙紮幾下,就快被人往胸口刺了一個大洞。
雖然最後那劍並沒有真的刺中她的胸口,而是刺在了某人的胸口
所以,他身上受傷最重的胸口,也是她間接造成的。
見他受傷了,那些人反是越戰越勇,好似非要殺了他不可。
拓跋瑞不得已,最後隻得抱著她從一片斜坡上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