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禦眯眼。
果然這男人還存著彆的心思!
要他成全,想得美!
姬蓮夜嘴角的譏笑更深,心裡的某個地方卻異常空蕩,他微微垂下頭,大大呼出幾口氣。
雲棠悄悄握了握他的手。
姬蓮夜抬頭看她。
雲棠便朝他安慰的笑了笑。
對於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姬修夜大抵與她講了一遍。
原先在她西涼國的那位姑娘正是這位東陵皇的皇後
她知道她這個兒子一心喜歡著人家姑娘,為她做了許多傻事,可是緣分這個東西,真的是要看天意,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爭搶都無用!
現在,她隻希望他能快些走出來!
姬蓮夜牽了牽唇,反手握了握她的手,也許,她真的不是他的!
拓跋禦眯了眯眼,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眾人的視線也隨著他突然地起身落在了他的身上。
拓跋禦微勾了唇,似乎覺得他們的反應有些有趣,“時候不早了,幾位隨意,先告辭。”
說完,便挺直背脊走了出去。
甄鑲和拓跋瑞等人也紛紛跟了出去。
看著他們離開,雲棠看了眼姬昊天,最後看向姬蓮夜道,“蓮兒,我們什麼時候回西涼國?!”
姬蓮夜抿了唇,星目微閃,落在姬修夜身上,“五哥,明日一早你帶著人護送父皇母後回國。”
姬修夜微怔,“那你呢?”
“對啊,蓮兒,你不跟我們回去嗎?”雲棠問。
官兵包圍鯉城外一處小農莊的那晚,雪花肆意,將農莊周圍的果架都覆上了一層厚厚的白光,火光燁燁,卻化不開這厚厚的積雪。
拓跋禦騎在馬背上,嘴裡浮出的熱息在空氣中繞著圈兒,變換出奇形怪狀的形狀,這才知道,不知什麼時候,天這麼冷了。
農莊不大不小,用一堵高牆築起。
大門敞開著,通往中心屋舍的馬路都鋪上了白雪,雪地上蜿蜒而上的,是一排排踩得深的腳印,可見積雪有多厚。
拓跋禦握住韁繩的手,不一會兒便積了一層薄薄的雪花,便連韁繩都冷硬了些。
拓跋瑞騎著馬在他身邊,左右環顧了一遍,嗓音有些喘,“皇上,整個農莊所有的出口都已封堵,所有的人都已準備好,接下來,請皇上指示”
拓跋禦點頭,看著厚雪堆積的馬路儘頭,屋舍內燈火通明,能隱約看見屋內中央篝火重重,甚至不時飄出酒香味,以及隱隱的豪笑聲。
微微皺了皺眉,拓跋禦看了眼另一邊的南玨,“去查看下屋內的情況!”
南玨點頭,身手矯健,飛快踏過牆壁,消失不見。
屋內。
赫連景楓和鐵叔對麵而坐,兩人中央隔著爐火,爐子兩邊架著鐵架,鐵架上掛了一隻肥嫩的兔子,火焰刷刷烤在兔肉上,一來二回,兔肉層層炸開,流出鮮膩的油滋。
鐵叔身上披了一件陳舊的大麾袍子,袍子裡麵同樣是一件被洗白的紅褐色錦袍,胸口的圖案上繡著兩株木蘭花,花色也舊了,如人老了般,沒有了生氣。
赫連景楓朝鐵叔舉了舉杯,銀色的麵具已如他第二張臉,與他合二為一了,一雙形狀好看的薄唇露在銀麵外,緩緩開闔,“皇叔,景楓敬你一杯。”
鐵叔溫和的笑,舉起舉杯,仰頭一飲而下。
赫連景楓也隨之將杯中的酒水儘數喝下,看了眼他身上的衣裳,像是不經意的問,“皇叔,這件衣裳好像沒見你穿過。”
鐵叔摸了摸身上的衣服,憨實的笑,“這件衣裳是我收到的禮物,好多年沒穿了,今天突然想起來,便穿上了。”
這是他第一次看見鐵叔笑得如此真心實意,這笑裡,有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