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房門便從裡打開了。
青禾還來不及抬頭看去,一道欣喜的嗓音便驀地傳了過來,“師兄。”
師兄?
青禾微愣,驚疑的抬眸看去。
便一名身著桃紅紗裙的俏麗女子,眉眼含羞,怯怯看著司爵。
那雙眼睛,大而亮,眼睫長而黑,很漂亮,這雙眼,有些似曾相識。
一頭青絲在後,隨意挽了個髻,幾縷發絲散垂在胸前,一張鵝蛋臉,白皙沒有一絲瑕疵,隻不過那張唇卻蒼白沒有一點血色。
總體而言,是個十分美麗的女人。
她的這種美,不張揚,卻無法讓人忽視,給人一種恬淡美好的感覺。
即便她從一開始,並未將視線從司爵身上分給她一絲一毫,青禾都無法否認,她的美麗。
青禾捏了捏拳頭,微抿著唇看向司爵。
她,就是他口中,需要他的人嗎?
心房掠過的瑟然,她強逼自己無視,可當看見他上前幾步,當著她的麵兒,便將那女子輕輕擁進了懷裡的那一刻,她猛然聽見了,心中有什麼東西,嘭的碎了。
“師兄不在的時候,非兒有沒有聽話?”司爵低頭看著她,語氣竟像是家長對孩子的語氣,包容而關懷。
青禾眼眸閃了閃,微低下了頭,不再去看眼前的場景。
慕知非沒說話,隻是臉紅紅的環住他的胳膊往屋子裡帶,一雙眼始終未從他臉上移開。
司爵淡挑眉,微微握住了她的手,扭頭看向青禾,見她低著頭,一雙手橫在胸前微微攪動著。
眯了眯眼。
他輕輕拂開慕知非的手,朝她走去。
腳下突然出現的白色長靴,讓青禾愣了愣,抬起了頭。
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隻是漠然。
司爵黑瞳微微一縮,“進屋。”
說完,便轉身,重新握住了慕知非的手往裡走了去。
青禾僵在原地,心頭陣陣發涼,讓她突然想就這麼走了算了。
可一想到她此行的目的,硬是忍了。
且那女子看上去雖跟常人無異,但她注意到她看著司爵的眼神兒很是複雜,時而溫柔,時而繾綣,時而憎恨,時而害怕,時而混沌,時而渙散
這種錯亂的情緒,很難會在一個正常人的眼神兒中看到
再者,正常人看見她在,再不濟一個眼神兒又該給她吧?
可從始至終,她都未看她一眼,即便司爵轉身與她說話的時候,她均是一眨不眨的盯著司爵。
青禾站在原地微微遲疑的瞬間,司爵已經攜著那女子走了進去,甚至於都未轉頭看她一眼。
青禾吸了口氣,不去理會心頭湧現的酸悶,提步便往裡走了進去。
剛踏進門,便見司爵一手輕擁著那女子的肩,站在房門前的石階上看著她,而他身邊,又站了一名頭發花白的老者。
老者看見青禾,略顯渾濁的雙眼眯了眯,微掀了衣擺便朝她走了過來。
青禾淡看了眼司爵,便將視線落在了朝她走來的老者身上。
“想必您就是赫赫有名的女神醫吧?”老者臉上掛著慈藹的笑,眼瞳內分明有希翼的光閃爍著。
這個“您”字從一個年約六十的老者口中吐出,青禾瞬覺壓力,幾分尷尬笑道,“隻是傳聞,我也就會治些小病,實在不敢當神醫二字。”
“神醫莫要謙虛,老夫雖隱居陋巷多載,若想知道一些事情,還是不難。”老者雙瞳驀地炯亮,盯著青禾道。
青禾微怔。
他這句“隱居陋巷多載”隱含的內容豐富。
讓她不禁多打量了他一番,見他雖年逾六十,可身板硬實,適才看他朝她走來時,亦是腳底生風,倒像長年練武之人。
驀地,他又朝她笑了笑,側身,朝屋裡伸出一隻手,“神醫請。”
青禾斂眉,回以一笑,抬頭的一瞬,卻發現門前空空如也,原本站在門口的某人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
眼眸微暗,青禾微提了口氣,方跨步朝屋裡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