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桃花當即掄著拳頭砸在小白肩頭。
“嗷嗚!”小白慘呼一聲,一手捂住痛處,身子如閃電般挪至車角,滿臉熱淚的望著一臉怒氣的嵐桃花,委屈道:“小姐這是怎麼了?”
嵐桃花冷眼瞪她:“你家小姐我好不容易算計上那質子王爺,你一插手,我這回倒是白忙活了!你說說,我不揍你,怎能消我心頭的氣?”
“可是小姐什麼都未提前與我說,我哪裡知曉小姐的計劃。”小白委屈道,說著,見嵐桃花臉色更是陰沉了幾分,她渾身一顫,嗓音越發低了幾分:“再說,那質子王爺有什麼好算計的?小姐這回,難道當真看上那病怏怏的質子王爺了?”
嵐桃花臉色一變,薄唇張了張,但見小白又往車角裡縮了縮,她終究是冷哼一聲,暗自壓下了後話。
她歎了口氣,陰沉著臉懶散靠坐在馬車內,深黑的眸光朝小白細細打量,清秀的小臉染了幾分與她聲名不合的複雜與深幽。
前些日子,本以為收個笨丫頭在身邊,便可隨意糊弄。然而如今瞧來,這太過愚蠢之輩,偶爾也要壞事呢。
說來,外人皆道她嵐桃花刁鑽跋扈,吝嗇花癡,卻不知她嵐桃花,卻是精明算計,睚眥必報之人。
遙想這些年來,她若非在人前故作刁鑽跋扈,痞態儘露,她又豈能瞞過眾人,暗中幫她的爹爹掃清一切阻礙,助他穩坐丞相一位。
近幾年君國朝廷,甚是不穩。朝臣以她爹爹和那蕭老頭分居兩黨,互為對頭。
那蕭老頭乃太後長兄,皇帝即便要清理權臣,也自會顧及太後麵子,不會拿那蕭老頭開刀。所以,她爹爹嵐申,便是皇帝第一個要鏟除之人。
兩年前的相府大火,來得實在怪異,令她不得不懷疑是皇帝所為。奈何她幾番勸說,即便是將證據擺在她那爹爹麵前,他也滿腔忠骨,仍然無法相信相府大火,乃皇帝指使。
如今,她對自家那迂腐忠誠的爹爹倒是無奈,想來,既然他忠君愛國,那便隨了他去。既然他要做忠臣,那這‘奸臣’,便由她嵐桃花來擔當。
暗中培植暗衛,安插眼線,收刮銀兩,設計滅了與嵐家作對之人,她樣樣會得!
若問她為何這般,她也會坦蕩蕩的道:“皇帝迂腐,不懂賢明納才,百官阿諛,他也隨意之。這樣的帝王,不反他反誰!不算計他算計誰!隻不過,最重要的原因,便是她嵐家,又豈會任那皇帝說滅便滅!”
如今,便是皇帝想抄她嵐家,也得瞧瞧這國之天下,離了她嵐家的家財與銀子命脈,那些護城的官兵及守邊的軍隊,可否還得得到口飯吃!
帝王雖大,但嵐家若是要跺跺腳,便是那大將軍蕭老頭氣得跳崖,皇帝也不敢輕易毀了嵐家。
嗬,世人皆以鄙夷不屑甚至畏懼的目光瞧她嵐桃花,殊不知她嵐桃花,也隔著麵紗瞧人。
人間百態,高貴與肮臟,她全隔著麵紗瞧得一清二楚。她這種背地裡算計人的本事,雖說有點不厚道,但她本是女子,又豈會君子風度的講些什麼厚道與不厚道。
在她眼裡,唯有一條原則,那便是:人前,她要當廢柴無腦的爛桃花。人後,她要當精明圓滑的玲瓏之人。人前,她任勞任怨任打任罰任搓任扁,嬉笑逢迎。人後,她奪其家財鞭其肋骨燒其府宅掘其祖墳,睚眥必報。總之一句話,人不犯她,她不犯人。人若犯她,她必將那人往死裡算計。
若是朝廷皇帝來壓之,她定要用抹布堵住他老爹滿腔忠骨的嘴,隨即振臂一呼,朝支持她老爹的朝臣大吼:“皇帝不仁,忠臣難當,大夥兒,篡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