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眼角微抽,邪肆的麵容滑過一許威脅與意味不明的輕笑:“與嵐姑娘對話,倒是的確費腦筋。”
“殿下這是何意?”
太子朗笑:“未有何意,僅是想言嵐姑娘與本殿對話,曆來喜歡答非所問,甚至喜歡拐著彎說話,若不費點腦子,自是不懂嵐姑娘在繞著彎罵本殿。”
嵐桃花雙眸一挑。
他娘親的!她好生生的與他說話,這小崽子倒是說她拐著彎兒罵人。她倒是沒看出來,這崽子倒是喜歡對號入座,非得往他自己的腦門上扣盆子。
“殿下誤會了。”雖說心底不暢,但麵上卻是臉色不變。
“嗬嗬,誤會倒是談不上。方才嵐姑娘一出‘老鼠會打洞’的大戲,雖未有動作,未有樂音伺候,甚至連詞句都難登大雅,但嵐姑娘這出大戲,著實特彆了點。”說著,他嗓音微微一頓,眸色一深,又邪肆如風的道:“隻不過,不知嵐姑娘認為你今兒所唱的這出戲裡的老鼠,意指何人?”
嵐桃花抬眸瞅他,心生不悅。
雖說極想硬氣的想跳上去指著他的鼻子直言大戲所唱的老鼠就是他,但眼風瞥著自家老爹那山風愈來風滿樓的表情,她倒是強壓下去了心底的話,最後儘是柔和的朝那太子回道:“未指何人。”
意料之中的,瞧得太子那副明顯不信的麵色。
她也不再解釋,反而是在眾人各異的目光中下得台子來,而後秉著淑雅的風範小步走至太子與鳳黎淵之間,待見太子那副邪肆輕佻的眸光,她勾唇一笑,隨即當即自懷中掏出了一方秀帕轉身遞至了鳳黎淵麵前,故作矜持的扭捏道:“王爺,請收下。”
她本以為她這次小女兒情節倒是演得極為到位,奈何鳳黎淵卻是垂眸瞅了瞅她手中的秀帕,墨眉稍稍一蹙,不接。
她愣了愣,轉眸瞥了一眼太子,見太子眸中滑過一縷微光與深沉,她故作淡定,咬牙將手中的秀帕往鳳黎淵麵前再度遞近了幾分,道:“早聞瑞國王爺大名,曆來傾心,如今親眼見得王爺,更是難以自持。這,這方秀帕是小女子親手所秀,還,還望王爺收下,莫要推辭。”
不得不說,她這回可是下足了血本兒!
先不說方才暗罵太子的那出大戲,得罪了太子,再到如今將大庭廣眾之下將鳳黎淵拉下水,她也算是費了不少心思啊。
想必明日,這京都城的上上下下自是知曉她嵐桃花早就瞄上鳳黎淵了。
即便如今她被鳳黎淵毫不客氣的拒絕,以致名聲再度掃了一次地,那後日的太子妃大選,自也輪不到她這心有所屬且在大庭廣眾之下毫不知恥的對旁人表露過滿腔嬌羞愛意的‘殘花敗柳’來參與。
是以,有些路,是自己選的。而未有的路,也可親自動手來劈。
人呐,真真是潛力無限呐,隻不過,麵前這鳳黎淵此際瞧著確實如那謫仙般俊美,若他能收下她的秀帕,她後麵的戲份,自是要再順暢不少。
一想到這兒,她雙目發光的灼灼望他,企圖給他盯出個春心萌動。
不久,在一片不可置信的抽氣聲中,那宛如謫仙的鳳黎淵當真是慢騰騰的伸手,骨節分明的指尖緩緩接過了她手中的秀帕。
嵐桃花心頭一跳,滿心安慰。
這鳳黎淵,果然夠義氣呢!縱然她嵐桃花名聲狼籍,但他也願意與她為伍,好心好意的配合她呢。
然而,正待她欲趁勢說幾句煽風點火的傾慕之語,哪知鳳黎淵卻是低頭望了望他手中的秀帕,略微無奈的朝她望來,躊躇片刻,溫潤道:“能得嵐姑娘青睞,是在下之幸。”
說著,嗓音頓了少許,又道:“隻是,在下甚是愚鈍,未看出嵐姑娘這秀帕之上秀的究竟是何物。另外,方才嵐姑娘在台上表演的大戲,著實不太像,尋常之戲,便是未有樂音,也該有身形動作,方才嵐姑娘在台上僵著身子唱戲,實在是稱不上戲。”
嵐桃花眼角一抽,頓覺飄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