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隔岸觀火,是非3(2 / 2)

刹那,大堂內的眾人紛紛倒吸了一口冷氣,瞧著眼前的場景,不由都有些傻眼。

此際,隻見嵐桃花早已不是拉著蕭世子的胳膊躲閃了,而是緊緊貼在他的後背,雙臂死死的環在他的腰身,而蕭世子此番的臉色也甚為怪異,常日裡妖異如風的臉頰竟有些發紅,然而他手中的托盤,卻是正在地麵躺著,盤中的茶盞碎成一片,熱騰騰的茶水四溢,竟還在冒著微微的白氣。

此番更慘的,便是那瘦削男子了,此際,那男子正站在蕭世子麵前,拳頭不僅未掄到緊貼在蕭世子身後躲藏的嵐桃花,反而是拳頭似被熱茶澆過,此際正紅腫一片,令人乍眼一瞧,都覺得打心底兒的疼!

“你,你……”瘦削男子此際正疼得滿臉通紅,嗓音似是帶有極大的隱忍。

見狀,嵐桃花眸色動了動,麵紗下的麵容也漫出了幾道怒氣。

她放開蕭世子,極為乾脆的走至他身邊,垂眸往地上一瞧,待見地上的上好青花瓷杯全數碎了一地時,她臉色嗖然一沉,抬眸朝那瘦削男子盯去,開口便罵:“老娘今兒不整死你個小兔崽子,你便不知曉疼了!”

說著,扯著嗓音大吼:“惠姨,讓花滿樓護院將這崽子架出去,給老娘將他揍得連他爹娘都不認識!”

瘦削男子稍稍一驚,但片刻見樓中無什麼動靜,便也放下心來。

說來,方才在這蕭世子麵前,他隻敢撒謊說自己這是第一次來,但不得不說,那都是騙蕭世子的,他來這花滿樓的次數,實際上卻也是多得數不勝數了。

憑他混跡花滿樓這麼多次的經曆,卻是從未又一次見過麵前這戴著麵紗的女人,想來,這女人定是瘋女,跑到花滿樓來吵鬨不說,竟還異想天開的吩咐花滿樓老鴇揍他,不得不說,這女人,的確是不知天高地厚呢!

片刻,眾目睽睽下,瘦削男子慢騰騰的收回自己那隻被茶盞燙得一片紅腫的拳頭,隨即小心翼翼的垂下,順勢讓寬大的袖袍遮住,隨即理了理自己被茶盞潑濕的衣襟,強忍胸口也被灼熱的茶水燙到的灼痛,隨即抬眸朝嵐桃花陰森森的望著,也扯著嗓音後:“老鴇!怎還不差人過來?有瘋女人在這花滿樓鬨事,你不管管?怎麼,要自毀你花滿樓的招牌不成?花滿樓的護院,也都是吃白食的?”

他的話甫一落音,那肥胖的老鴇頓時領著幾名身材壯實的護院蹬蹬的跑過來了。

見狀,瘦削男子麵上頓時溢出了幾絲暢快,並朝那越來越近的老鴇怒氣衝衝的道:“你倒是終於出現了,有瘋女人都快將你這花滿樓鬨翻天了!”

說著,伸著另一隻未被燙到的手朝嵐桃花一指,又道:“將這瘋女人給我往死裡打,打完後,我有重賞!”

一聞這話,嵐桃花兩眼頓時稍稍一眯。

她盯著那瘦削男子,眸中滑過幾抹不屑,道:“死到臨頭了,還敢在老娘麵前得瑟!”說著,扭頭朝已然領著幾名護院走近麵前的老鴇道:“惠姨,花滿樓雖說不是什麼好場子,但也不喜對女人動粗之人呢。這兵部尚書府的庶出公子,方才竟差點動手揍到我呢,你說說,這該如何處置?”

老鴇怔了怔,眉宇一蹙,心頭頓覺無奈。

方才在二樓走廊,她對下麵的事也是瞧得一清二楚。

說來,這兵部尚書家的庶出公子雖說是廢柴一枚,好色成性,常日喜歡留連在花滿樓,雖說不是一個正經的人,但在她眼裡,卻是難得的金主呢。

至少,每次在這位尚書家的公子手頭上勾得的銀子,的確不少。

如今倒好,自家這小祖宗領著那蕭世子一出麵,蕭世子還未使喚到,便和這兵部尚書的公子起了衝突!如今,她老鴇再度被她推入了兩難境地,一邊兒是尚書公子手頭上的銀子,一邊兒是自家主子的淫威,老鴇默了半晌,才抽著心眼的朝嵐桃花笑笑,道:“花滿足自有規矩,若有男人敢出手打花滿樓的女人,自是得讓人拖出去調教一番。另外,你又是我的乾女兒,掌上明珠,我自是不能被人欺負了去!”

說著,見嵐桃花眸底深處滑過一絲滿意。

老鴇忙斂神,隨即轉眸朝那瘦削的男子望去,態度確是來了個大轉彎,瞪眉斜眼的瞅著他,道:“尚書公子,我惠姨也是護短之人,今兒你與我乾女兒過不去,自也是與我過不去,更是與花滿樓過不去呢!”

瘦削男子一震,全然未料到這事態,竟是這般出人意料的逆轉。

“你想如何?”瘦削男子臉色頓有怒,響起他雖說庶出,但也是兵部尚書家的公子,這身份,自然不是這些紅塵青樓的人能夠比擬的。是以,麵對老鴇護短,他麵上僅有怒氣與不屑,心底深處,也滑過幾抹傲然與冷意。

此際,老鴇卻是瞅他一眼,隻道:“自然不想如何,隻是想請公子去樓外敘敘罷了!”說著,轉眸朝身後的護院道:“將尚書家的公子架出去吧!”

她這話一落,瘦削男子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被那幾名上前來的花滿樓護院捉了個結實。

這幾名壯漢,力氣甚大,且也不知輕重,待抓住瘦削男子時,便紛紛鉗住他的胳膊,用勁兒的拉著他往花滿樓的大門走,惹得瘦削男子頓時手臂痛得哇哇直嚷。

不久,待老鴇與幾名護院架著瘦削男子出得花滿樓的大門後,堂中之人,皆是傻眼,眸光也錯愕不堪。

他們未料到,這花滿樓什麼時候竟這般大逆不道,連官家之人也敢這般有恃無恐的得罪了。

想來,一旦那尚書家的公子此番真被揍了,這花滿樓,怕是也得有難了。

“你們花滿樓,這回要栽了!”這廂,那一直站著未說話的蕭世子倒是慢騰騰的理了理身上的粗衣,道。

嵐桃花全然忽略堂中之人落在她身上的眼色,僅是扭頭朝蕭世子望來,見他臉頰上的紅暈還未消退完全,但眸底深處,卻已然恢複了往日裡的魅惑與意味深長。

她暗暗將他打量幾眼,隨即彎著眸子輕笑一聲,不以為意的道:“花滿樓是否要栽了,倒是不勞世子爺費心了!”

說著,眼角微微一跳,又略微諷刺的道:“那兵部尚書家的庶子,曆來不得兵部尚書那老頭兒的青睞。如今,他膽敢在花滿樓聚眾鬨事,甚至毆打女人,此番便是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回去,兵部尚書那老頭兒,應是不會對花滿樓怎樣,反而還會對他那庶子更為失望呢。”

“哦?此話何解?”蕭世子眼角稍稍一挑,意味深長的問。

怔愣在大堂周圍的嫖客與樓中妓子也是不由將疑惑錯愕的眸光落在了嵐桃花身上。

嵐桃花輕笑一聲,漫不經心的道:“兵部尚書曆來直性好麵子,且整日操勞國事,可謂也算得上一個正義之人。如今,他若是知曉他那庶子經常光顧花滿樓,甚至還會在花滿樓鬨事,大丟他臉麵,你說說,他若知曉今兒的事兒了,倒黴的,會是誰?”

蕭世子慢騰騰的伸手拍拍掌,意味深長的眸光在嵐桃花麵上流轉一番,勾唇一笑,道:“你這女人,果真是能算得人心!”說著,嗓音頓了頓,又道:“不過,即便兵部尚書那老頭兒的庶子不得寵,但你也莫讓人將他打死了!兵部尚書即便再不喜他這庶子,但那庶子,好歹也是他兒子呢!”

嵐桃花輕哼一聲:“便是弄死了,兵部尚書那老頭也翻不了天!”

“嗬,你這女人倒是大言不慚!”蕭世子輕笑。

嵐桃花瞪他一眼,兩眼一挑,道:“我是否大言不慚,似乎也不管世子爺什麼事吧!”說著,嗓音頓了頓,眸子一垂,深黑的眸光將地上那一片碎裂狼藉的瓷片一掃,眉宇一蹙,道:“世子爺,今兒你打碎了十幾隻茶杯,算算銀子,也就百兩銀子,等今兒你活乾完後,便合著花滿樓大門的兩百兩銀子一道賠了吧!”

舉報本章錯誤( 無需登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