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隔岸觀火,是非9(2 / 2)

這廂,小黑卻是一臉痛楚,掙紮半晌才嘶啞低沉的道:“方才若非我躲閃得急,早沒命了。那三名黑衣人招招狠毒,我完全不能與他們硬拚,隻能躲閃。”

“咦?沒想到你小子躲閃功夫倒是這般了得。”毒怪奇了一聲。

小黑卻是眉宇一蹙。

嵐桃花細細將小黑的臉色收於眼底,隨即按耐神色,緩緩歎了口氣,才不以為意的道:“小黑躲閃功夫自然了得,我每次要捶打他時,他跑得比誰都快!不過說來也怪,那三名黑衣人似乎是衝著我來的,一出場,那當真是甚為霸氣啊,三把劍直直朝我後背刺來,若非我反應快,早被刺成血骷髏了,後來小黑攔著他們三人,我出來呼救,相府武仆們舉著火把一來,他們三人愣是莫名的溜了。看來,那三人武功的確沒什麼精準,且膽子也小,竟連相府的武仆們都怕,見他們來,就像老鼠見了貓似的,招呼都不打就撤退了,改日我定當在這相府內多安放些機關暗器,總得讓不軌之人來了,好歹也得掛點彩頭回去!”

毒怪怔了怔:“你這丫頭,壞心思倒是不少!隻不過,若是相府內安多了機關暗器,你就不怕萬一自個兒踩著了機關暗器什麼的,遭殃的是自己?”

嵐桃花挑眼望他:“你當我有你這般蠢?連在自己草院外麵的那片竹林都能迷路?”

毒怪麵色頓時有些不自然,嘴硬道:“老頭我那幾次不是迷路,而是是故意在竹林內散心。”說著,嗓音一頓,他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不可置信的望著嵐桃花,嗓音驀地抬高了好幾個調子:“你差人監視我?”

要不然,她怎連他在竹林裡迷路之事也知曉?

嵐桃花興致缺缺的瞥他:“我倒是沒工夫差人監視你!隻不過,要想人不知,除非你自個兒聰明點,隻不過你天生愚笨,也難怪惠姨寧願呆在花滿樓當老鴇,瞧儘姿態各異的美男,也不願與你這老頭手牽著手的在竹林子裡迷著路!”

毒怪咬牙切齒:“我說了,那是散步,不是迷路!你這桃花,怎儘說些惱人的話!”

嵐桃花瞥著他,輕笑一聲,漫不經心的道:“迷路?那倒是迷路迷得甚是高明。竟能從大早上迷到披星戴月!”

毒怪眼角一僵,麵色頓時有些不暢。

半晌,他才努力的斂神,朝嵐桃花反駁道:“哪裡有披星戴月那般久,明明就隻到黃昏而已!”

嵐桃花一怔,道:“從大清早迷路迷到黃昏,你這老頭,仍是怪有本事的!”

毒怪麵色有些不自然,心頭卻是憋屈。

他迷路之事,曆來是個秘密,就連花滿樓那老鴇子都不知曉,而如今,這精打細算的丫頭倒是將他的糗事摸得精準,不得不說,這丫頭的確精明得令人恨得咬牙切齒。

若是可以,他當即想掏出身上那根最大的銀針將她紮得哇哇叫了,這丫頭,什麼都不怕,就是怕疼!

他暗暗斂神,也不欲再與麵前的這朵桃花爭。僅是眸光朝地麵上的小黑一掃,轉了話題:“丫頭,這黑小子傷口仍在流血。”

嵐桃花怔了怔,這才急忙扭頭朝小黑望去,眸中染著幾抹愧色,“小黑哇,彆怪我忽略你了,都怪這怪老頭太過強詞奪理了。”

小黑雖說僅是皮肉傷,但血終歸是留得多,此時此際,他腦袋倒是有些暈沉,急忙合上眸子。

待聞得嵐桃花這話,他朝她望了一樣,勉強壓抑的道:“你總是忽略我!”

嵐桃花微微一愕,隻覺小黑這話倒是藏了許多的委屈與埋怨,宛若被丟棄的小羊羔似的。再瞧他那隱忍蒼白的小模樣,嵐桃花頓覺愧對,隨即忙張口朝他安慰:“沒事沒事,我忽略你不要緊,蕭婉不忽略你便成了。小黑今兒替我拖住了那三名刺客,改明兒我就領你去蕭老頭家提親!”

小黑一震,不住咳嗽。

嵐桃花忙上前拍他,道:“莫咳莫咳了,你若是興奮,總該笑笑,這般一咳,我聽著都難受!”

一旁的醫怪倒是彎身下來,一針紮在了小黑上身的某處穴道,小黑悶哼一聲,頓時閉眼暈了過去。

嵐桃花嚇了一跳,扭頭朝醫怪道:“你,你殺人了?”

醫怪給她一記白眼:“他這麼咳下去,身形顫著,對他的傷口不益,老頭我僅是讓他暈過去罷了。”說著,對上嵐桃花的眼睛:“這樣,就方便人抬他回房容老頭我替他包紮了,雖說他僅是皮肉傷,但血卻流得多,若是再不進行包紮止血,這小子可要去閻王那裡報到了!”

嵐桃花忙回神,急急在祠堂外喚了兩名武仆將小黑抬回他的屋子,並吩咐醫怪好生處理他身上的傷勢,醫怪咬了咬牙,臨走時朝嵐桃花比出了四根手指頭,嵐桃花不解,他挑眉道:“四車藥材!”

嵐桃花當即蹙眉回了句:“你莫不是要趁火打劫?以前本答應你三車藥材,你如今是要變本加厲了?我說秦老頭,人可不能這般不厚道,我倒是最討厭那些蹬鼻子上眼的人。”

“老頭我深更半夜的起來替黑小子治傷,總該得些報酬……”說著,見嵐桃花臉色不善,他頓時噎住了後話,隨即轉身出門,隻道:“老頭我還是先去替那小子治傷了,那一車藥材,老頭我向黑小子要總行了吧!”

嵐桃花一怔,“你這老頭當真是吃不得半點虧!”

醫怪扭頭望她:“可老頭我在你這奸商麵前卻討不到一點好處!”說著,嗓音頓了頓,又道:“除了那三車藥材!”

說完,他便踏步離去。

夜半三更,月色皎潔,夜風卻是涼了。

待嵐相與雲氏著裝整齊後趕到相府祠堂,卻是驚了一跳。

望著滿地牌位狼藉,嵐相臉色陡然一變,身形頓時踉蹌不穩,他身邊的雲氏急忙扶住他,擔憂喚道:“老爺。”

嵐相轉眸望了雲氏一眼,隨即強忍心虛,轉頭朝遠遠立在角落裡的嵐桃花望去,嗓音甚是低沉壓抑:“這是怎麼回事?”

嵐桃花小心翼翼的瞥自家老爹老娘一眼,微微垂頭,隻道他這爹娘倒是主意著裝,便是夜半三更被驚起而趕來這祠堂,身上的衣服也是穿得一絲不苟,若非他們的發絲稍顯淩亂,她倒是真不敢相信他們是突然從床上爬起來趕過來的!

“怎不說話!快說!”這廂,嵐相見嵐桃花不答,話語高了幾分。

嵐桃花怔了怔,忙道:“爹爹,今夜祠堂內來了三名刺客。那三名刺客凶神惡煞,一進來就執著劍朝女兒刺哇,當時情形,可謂是風起雲湧,吹發即斷啊,當時小黑顧著護我,與那三名刺客糾纏打鬥,那三名刺客完全不是省油的料,不僅將小黑打傷,還將我們祖宗的牌位大多毀卻,爹爹,那三名刺客當真是該殺千刀,讓他們的血給我們的祖宗牌位祭奠哇!”

“花兒可有傷著?”這是,雲氏卻是聽得有些心驚,不由擔憂道。

嵐桃花眼角一抽,心頭有些彆扭。

說來,自家這娘親很少喚她‘花兒’的,除非她安生聽話,惹她極高興時,她才會喚她‘花兒’。然而,她嵐桃花本就不是個安生的主兒,是以,她對自家娘親,雖說親近,但更多的是畏懼。

如今聽她再喚‘花兒’,她有種遠久感,以致這種感覺,讓她彆扭,彆扭得不真實。

眨眼間,她忙跑至雲氏麵前,在她眼前轉了個圈兒,道:“娘親,你瞧,我沒受傷,受傷的是小黑。不過,醫怪那老頭現在去治他了,想必他一時半會兒死不了了!”

雲氏稍稍鬆了口氣。

這廂,嵐相卻是麵色微微有些蒼白,瞥嵐桃花一眼,也不多言,僅是轉身朝跟在身後的老管家吩咐清理滿是狼藉的祠堂後,便自行出了祠堂。

“爹爹是不是生氣了?”見嵐相走遠,嵐桃花朝雲氏小心翼翼的問。

雲氏朝嵐相離去的方向望了一眼,歎了口氣,才朝嵐桃花道:“你爹自是生氣。好端端的一個祠堂,如今弄成這樣,你爹是忠孝之人,自然心中有愧。”說著,嗓音頓了頓,雲氏細細打量了嵐桃花一眼,再度出口的話也變得有些語重心長:“花兒,爹娘也不全是迂腐不清之人,隻是有些事,不願挑開說明罷了。隻是,花兒要記住,無論如何,你在爹娘眼中,必不是一事無成、刁鑽蠻橫之人。相府雖說不大,但也是人多嘈雜,各處暗眼也甚多,爹娘有時罵你罰你,其實,心頭也是不願的,隻不過有些戲,必須要做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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