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宮中賞花,驚心8(2 / 2)

莫名的,心底深處泛出一抹淺淺的悵惘與悠遠。

待嵐相與雲氏離去,大堂稍顯寂寂。

那小黑倒是蹭過來在嵐桃花旁邊的竹椅上坐定,道:“師妹,你如今桃花軒家主的身份定是藏不住了,收拾東西吧,明日和師兄回師父身邊。有師父在,那皇家之人自也不敢對你怎樣!”

他這話甫一落音,老鴇惠姨道:“你這小子胡亂建什麼議呢!主子能在皇帝麵前稍稍透露身份,自是有她的考究。”說著,嗓音頓了片刻,又道:“日後莫要在我們麵前喚她師妹什麼的,彆以為你小子與她同出一門,你便比我們與她親近一分。”

“我說女人,你連這個都要吃醋?”一旁醫怪咋舌一聲。

惠姨當即朝醫怪瞪去,怒道:“老娘看你是想挨揍了!”

醫怪縮了縮脖子,頓時沒了後話。

小黑此番卻是朝醫怪鄙夷瞥了一眼,道:“前輩,方才你與嵐相還吵得有板有眼,怎如今就瑟縮了?莫不是怕她?”

醫怪朝他瞪了一眼,許是被惠姨凶了一句心頭也稍稍有些怒氣,如今小黑一說,無疑是給他找了個出氣筒。

刹那間,隻見他朝小黑瞪去,凶道:“老子怕不怕她,乾你何事!你這小子先將你這師妹勸好便成!”

嗓音一落,醫怪扭頭朝惠姨望去,臉上頓時漫出了一抹討好的笑:“嘿,阿惠,如今夜色已晚,你回花滿樓,倒也不便了。不如,老頭我讓那嵐丫頭差人替你準備一間廂房。”

醫怪這‘阿惠’二字一脫口,嵐桃花頓時眼抽,小黑也是臉色變了變,差點就要忍俊不禁。

這廂,惠姨倒是瞥醫怪一眼,不作理會,僅是轉眸朝嵐桃花望來,道:“主子如今,究竟是怎樣打算的?”

嵐桃花神色稍斂,清秀的麵上溢出了幾絲淺淺的複雜,“能有何打算?桃花軒家主行蹤不定,僅是與我有過幾麵之緣罷了,我若咬定我與桃花軒家主平時萍水相逢,淡水之交,皇帝能耐我何?再說,桃花軒七十二主事內,知曉我真實身份的也不過幾人。惠姨你,自是不會將我身份漏出去,那暗閣閣主,更是不會,清水閣及杭州字畫軒的主事乃我心腹,也不會將我身份暴露,如此一來,便是皇帝差人翻遍大江南北的朝桃花軒家主的真正身份及行蹤,也定是沒結果。”

說著,她轉眸朝惠姨與小黑瞥了一眼,見他二人皆是眉宇稍蹙,似是仍有幾分擔憂。她勾唇一笑,又道:“你們無須擔心,在未查清桃花軒家主真實身份之前,那皇帝自是不會為難我。如今世人皆知桃花軒家主莫名的分了甚多家產贈與嵐家,因而皆猜測桃花軒家主與嵐家自是淵源甚深。皇帝若要動我,還得顧及這‘桃花軒家主’呢,萬一惹怒了‘桃花軒’家主,人家就不給君國銀軍餉,甚至將所有商鋪財產全搬至瑞國去發展了呢。”

小黑與惠姨皆是沉默。

那醫怪卻是眸光一閃,朝嵐桃花道:“你這丫頭此言倒是在理。便是那皇帝要動你,也得顧及這桃花軒家主的心思。隻不過,你這步棋,的確著實冒險,萬一那皇帝就從你身上下手細查,又或是早就猜測你是桃花軒家主呢?”

嵐桃花望著醫怪,輕笑:“我嵐桃花是何名聲,皇帝也該是有所耳聞。刁鑽蠻橫,痞性花癡,這樣聲名狼藉的我,彆說一分,就是半毫都與桃花軒家主不合。”

醫怪悟然般點點頭,道:“也對!你這丫頭倒是壞!那皇帝即便有心猜測你是桃花軒家主,但稍稍細想,定會覺得不可能!”

說著,嗓音頓了片刻,又道:“隻是,你這丫頭倒是大膽!然而,憑你的聰明,定是知曉不在皇弟麵前稍稍暴露身份最好,你今兒,怎就糊塗了呢?”

嵐桃花瞪他一眼,道:“我今兒若是不那般做,那齊妃怕是要順杆子爬到我頭上抓我頭發了!以‘桃花軒家主’的關係或多或少的對皇帝與太子施壓,也是甚好。要不然,我今兒倒是要在那禦花園裡大丟臉麵!”

“主子,你早就沒有臉麵了,今兒在禦花園再丟一次,也不會丟塊肉,你又何須拿身份來冒險!”一旁惠姨蹙眉道。

嵐桃花瞅瞅她,道:“惠姨,你倒是不知那齊妃今兒可是狠主,對我那可是咄咄逼人啊。你說說,我常日裡何時獻過什麼藝了?那時那麼多人在場,她逼我獻藝,我最後無奈,隻得說作畫!”

惠姨臉色頓時一變:“主子當時可是畫了隻王八?”

當著皇帝、妃嬪和太子麵前畫王八,那怕是要坐牢的哇!

嵐桃花悠悠的歎了口氣,道:“我倒是想畫王八,可我最後放棄了。那皇帝與齊妃可不是好惹的主兒,你也知曉,我作畫蹩腳,鬼畫桃符還差不多,王八就不敢畫,為防止眾人笑我,我就歪歪扭扭的話了桃花軒家主的印章紋路。”

“你畫什麼不好,怎騙就畫那印章了?”小黑蹙著臉,恨鐵不成鋼的道。

“就那印章簡單嘛,容易畫!”嵐桃花理如看白癡一樣盯小黑一眼,道。

小黑臉色僵了一片。

相府大堂一直燈影如豆,直至夜半三更,嵐桃花等人才至大堂出來。

這夜,嵐桃花倒是安排老鴇惠姨住在了醫怪廂房的隔壁,而嵐桃花與小黑,則是各自回屋歇息了。

次日一早,天色甚好,淺淺的雲層被初升的日頭染紅,稍稍帶了幾分怡然靜謐之氣。

嵐桃花醒來後,便容小白小花伺候著梳洗了一番。昨日自皇宮裡穿回來的白裙早已換卻,連帶頭上的發飾,都全數被摘取了下來,換上了常日裡簡單的淡粉綢帶。

見小白拿著那套換下來的白裙正要出屋,嵐桃花眸色動了動,隻道:“小白,那套白裙,扔了吧!”

小白霎時一怔,垂眸盯了一眼手頭的白裙,而後不可置信的望著嵐桃花,道:“小姐,這身衣裙質地甚上乘,好像是雪緞而為啊,這就丟了,太可惜!”

嵐桃花瞥她一眼,道:“那衣裙可是昨個兒太子送的!你小姐我瞧不慣那廝,自也瞧不慣那白裙。去去,將它扔了變成。”

“太,太子送的?”小白一驚,又忙勸道:“小姐,既然是太子送的,那就更不能丟了啊!”

太子賞賜的東西,萬一是丟了,太子怪罪起來,那可就麻煩了。

“你若不願丟,那便送你得了。”嵐桃花懶散道。說著,也不顧小白錯愕震驚的目光,轉眸又朝身邊正替她描妝的小花道:“小花,台上這些拆下來的珠花,也是太子那廝送的,你若不敢丟,那你便收著吧!日後不得以拿出去,也能當些銀子用。”

小花替嵐桃花描妝的手也是一頓,“小姐,太子賞賜給你之物,奴婢倒是不敢要。”

“你不要便扔了!”嵐桃花淡道。

小花也無奈,正想答句‘也不敢扔’,但思量了片刻,終究是忍下了。

想來,那太子賞賜之物雖說是給自家這小姐的,但自家小姐賞給她,她小花自是沒什麼事。即便日後太子發現了後發怒,自也該發在自家小姐身上才是。

一想到這兒,小花倒是眸色動了動,倒是心安理得的準備將那些精致的珠釵收藏起來了。

待描妝完畢後,嵐桃花稍稍用了些早點,便去相府後花園候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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