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鳳轅失心,情癡7(2 / 2)

嵐桃花笑望著他,細細將他打量,隨即眸光一斂,也不多言其它,隻道:“今夜我倒是累了,先進屋歇息了。”

說完,乾脆轉身往前,待行了幾步,她又轉眸朝靜立在原地的小黑望來,又懶散緩然的道:“你也回去歇著吧,明日一早,記得替我將醫怪自被窩裡拎起來!”

是夜,月色皎潔,暗風浮動。

夜入三更,偌大的相府寂寂一片。

這時,幾道詭異的黑影自府外竄入,輕巧伶俐的在相府屋頂如鬼魅般飛速前行,不消片刻,便輕巧落身在了相府後花園那濃鬱的矮樹之中。

這時,一道修長的身影自花園深處走出,那幾名黑影一見來人,忙齊齊垂頭,低聲喚:“主子。”

那修長身影走至黑影們麵前,稍稍點頭,卻也未說話,僅是朝最前麵一位黑影遞了一張紙條,那黑影接過紙條認真瀏覽一番,隨即低頭朝那修長的身影恭敬道:“屬下們領命!”

說完,幾道黑影頓時壓著嗓音齊聲辭彆,紛紛提氣而飛,依舊如鬼魅般毫無聲息的消失在夜色深處。

而那抹原地立著的修長身影,默了良久,才轉眸警惕的朝周圍望了望,隨即轉身消失。

這時,花園深處,卻是姍姍行來一抹纖細的身影。

那身影略微單薄,月色下的清秀麵容顯得複雜而又蒼白。

片刻,那身影止步在方才那抹修長身影靜立之地,隨即輕歎了一聲,語氣壓抑低沉,但卻染著幾分失望與淒淒。

透過皎月打落下來的清輝,迎著冷風,可見那抹纖細的身影飄然而立,隱隱帶著幾分羽化般的脫塵飄雅,青絲微揚,略大的紗衣也被夜風卷起浮動,然而,那張小巧清秀的臉,卻赫然是嵐桃花的。

隻不過,此時她的臉上,卻是少了常日裡的痞性,增了幾抹難以道清的複雜與深幽,以及,那一絲絲難以排遣的失望與神傷。

次日一早,天空卻是下起了雨。

氣溫陡降下,冷風浮動。

嵐桃花起床時,小白本想替她多穿件衣裳,然而嵐桃花卻是開口拒了,隨即親自從那衣櫃裡翻出一件雪白的輕紗穿在身上,腰間的淡綠腰帶一束,身材頓時凸顯出來,風韻有致。

小白小花呆愣立在一邊。

小白手中還拖著一件紅綠交加的俗氣衣袍,呆愣的眼神瞅了瞅嵐桃花身上那清爽風韻的白衣,半晌才回過神來,問:“小姐今兒不穿這花衣了?”

“太俗!”嵐桃花薄唇淡然吐出二字,然而卻因剛剛起床,嗓音略微帶著幾分嘶啞,卻不顯難聽。

小白與小花再度一怔,瞪大眼睛望著嵐桃花,隻覺如今的小姐,倒是真轉性子了呢。

常日裡,她不是定要穿這些紅綠花衣嗎?她不是不將自己打扮得招搖吸人眼,她就不甘心麼!

怎如今,卻是棄了花衣,改為著了白衣,難不成,自家這不開竅且一直不懂打扮自己的小姐腦袋瓜子突然靈光乍現,也知道披身衣服,裝裝端莊嫻雅了?

越瞧越覺得怪異、不可置信。

小白與小花雙雙默契的對視一眼,二人分彆在對方眼中發現了一抹錯愕與詫異,隨即心照不宣,靜靜的望著那已然坐在梳妝台前,攬鏡自照的嵐桃花,又是一番不可壓抑的咋舌。

自家這小姐,何時自戀成這樣了!

此際的嵐桃花相較於往常,的確怪異了點。

先不說穿了輕紗白衣,如今又坐在鏡邊照了良久,隨即才伸手挽發,然而,她自小未挽過發,這頭發落在她手裡,卻是渾然不聽使喚,她雙手已然酸疼,但頭發卻是仍未挽規矩。

小白見狀,忙上前道:“小姐,我來為你挽發吧!”

嵐桃花隨了她去,待自鏡中見小白將她所有發絲掬起,似要替她挽個複雜的發鬢,她眉宇稍稍一蹙,隻道:“撥一半的發,隨意以簪固定。其餘的,散下!”

小白握著青絲的手一頓,半晌才應了一聲。

趁著小白挽發,小花便眼明手快的替嵐桃花的麵容施妝。

不久,待一切完好,嵐桃花自鏡中稍稍一窺,隨即緩然起身,白紗輕翩,青絲微揚,頓時令她增出了幾分難以言明的清雅。

小白小花皆是一愣,眸色微呆的望著嵐桃花,止不住的打量,隻覺自家這小姐一經打量,還是有幾分清雅脫俗,容顏身姿絲毫不比那些成天呆在閨閣之中的小姐們差。

嵐桃花倒是未注意小白小花的眼神,麵上清清淡淡,唇瓣勾著一抹全然不符合她常日性子的弧度,隱隱中,令人微感壓抑。

待用過早膳,時辰已然是日上三竿。

這廂,小黑倒是拎著醫怪進得了小院,那醫怪一踏入小院,便扯著嗓子吼:“臭丫頭,你身邊這小子竟又敢將老頭我自夢中吵醒,甚至還一路拎了過來!你快些出來教訓教訓,如若不然,老頭我就親自動手教訓了!”

屋內閨房,嵐桃花懶散靠在軟榻上,眸色稍動,略染薄妝的麵上深邃一片。

小白小花靜立在她身邊,垂眸細細將她打量,誰也不敢言話。隻覺如今的小姐,倒是全然沒了往日裡的痞性,多了幾分懶散隨意,然而正是這種懶散隨意,卻是令她們心頭驀地漫出了幾分陌生感。

以致此際的她們,竟也不敢如往常那般隨意造次。

屋外的小黑倒是一聲不吭,但那腳步聲,卻是比方才快了一許。

不消片刻,小黑便拎了醫怪進得屋子來,那醫怪兩眼一瞅見嵐桃花,當即掙脫小黑鉗製,幾步跑至嵐桃花麵前,怒氣盈盈的吼道:“臭丫頭,你倒是說說,今兒這臭小子吵醒我,可是你指使的?你這朵桃花,要尊重長輩,不懂麼,難道要……咦,你今兒怎麼穿成這樣,臉上怎光滑了?哇呀,你是不是偷了老頭我將要送給阿惠的軟肌膏?”

嵐桃花懶散自軟榻上起身,兩眼朝醫怪一對,如今她眸子裡淡光微微,但若是細瞧,卻是深入四海。

醫怪當即一愣,還未回神,卻聞嵐桃花懶散道:“是我讓小黑帶你過來的!”

醫怪惱怒一哼,略微委屈:“我就知道是你這丫頭故意使壞!”

“今兒帶你出去見惠姨,也算使壞?”說著,見醫怪兩眼一挑,半是驚喜,半是不信的望著她,她眸色稍斂,又道:“好歹我嵐桃花也說一不二,竟被你瞧成了小人。我說秦老頭,今兒就痛快點,一句話,你去還是不去?”

醫怪躊躇半晌,道:“我說過我再不會去青樓找她的!”說著,惱怒瞪嵐桃花一眼:“說來,你也算是罪魁禍首,若非你將阿惠困在花滿樓,老頭我至於不敢去花滿樓尋她嗎?”

嵐桃花道:“丫丫個呸的,青樓又不是虎獸狼穴,有何去不得的?再說,你若去,那身份可尊貴了,尋常嫖客,都隻嫖得道樓裡的尋常姑娘,你這一去,嫖的可是花滿樓老鴇哇!無論如何,你怎麼都不吃虧,反而是臉上長金!我倒是瞧不懂你這怪老頭了,明明喜歡人家喜歡得死去活來,往往關鍵時刻又要退縮!你說說,常常偷偷的跑出你那醫廬跑到京都城街道口蹲點,就為趁惠姨出來購買胭脂水粉之時偷偷望她一眼,你這喜歡,倒是喜歡得累!好歹也是男人,何不直起腰板,直接將惠姨辦了!那時候,生米成了熟飯,你和她的事兒,不成也得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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