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怪忙噎住後話,與嵐桃花雙雙循聲一望,才見那微微打開的殿門外,一名身影頎長的男子正逆光而來。
那男子入殿後便伸手合上了殿門,刹那間,殿內剛剛燃起不久的燭火照亮了他的臉頰。
“太子?”醫怪錯愕喚了一聲。
太子則是朝他回以一笑,薄薄的唇瓣噙著一抹邪肆張揚的輕弧:“醫怪前輩,本殿與桃花有些私話要說,您可否先避讓?”
醫怪當即樂了,本是愁這嵐桃花禁錮他,如今這君國太子這般說,他自然可光明正大的脫身。
“好好好!”他忙道三聲好,腳步當即朝不遠處的殿門挪去,直至他打開殿門並出了華清殿,嵐桃花也未出聲阻攔。是以,他心情倒是稍稍舒暢了些。
此番出了殿,他也不敢走遠,隻因嵐桃花方才那番話,著實令他有些不放心。性命攸關,他膽小怕事,自然將嵐桃花的話放在了心裡,僅是出殿後便坐在了殿前回廊上的長椅上,也不準備挪地兒了,任由黃昏的風將他的胡子及花白的頭發吹亂。
站在華清殿外的禦林軍紛紛朝他投去打量眼神,臉色平平,然而他們那在醫怪麵上一閃而逝的目光,卻是全然未捕捉到醫怪那精小的眸子深處,隱隱透著幾許不符合他性子的精明與歎息。
這廂的華清殿內,自太子一進來,氣氛便顯得有些突兀。先不說太子並未做到殿中的圓凳上,反而是緩步過來在嵐桃花半倚著的軟榻上坐下,還極為自然的朝她挨近了幾許。
嵐桃花挑眉望他,勾唇輕笑,嗓音含著幾許意味深長:“聽說你被皇上罰跪了?”
“是啊!本殿可是為了你差點將那瑞國太子妃送上閻羅殿,被那老頭責罰,也是自然。”他輕笑,嗓音卻是毫無一點的尷尬,反而是坦然得一汪泉水,清澈見底,但卻令人無端感到深透與畏懼。
嵐桃花按捺心神:“如此一來,倒是真感謝殿下了。”說著,嗓音稍稍一頓:“說吧,殿下此番為了我犧牲這麼大,究竟要什麼回報?我嵐桃花自也不是忘恩負義之人,若是殿下的要求合理,我自儘力滿足。”
太子眉宇微微一挑,嗓音邪肆幽昧:“你倒是疏離得緊。隻不過,本殿身為太子,要什麼沒有?你若要報答本殿,你能拿出什麼讓本殿看上眼?”
嵐桃花一怔,道:“既然沒殿下能看上眼的,那你這恩情,便欠著吧!”
太子深黑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轉片刻:“欠著倒是不好,一旦日後你忘了,本殿自是虧了。不過,你雖沒多少可取之處,但終究有本殿滿意的地方。本殿昨日親自抱你去東宮寢殿,為你宣來醫怪,差了宮奴伺候,最後還被那老頭罰在乾清殿跪了一夜,本殿吃了這麼大的虧,你若真要回報,不如,以身相許?”
嵐桃花兩眼一挑:“殿下這玩笑,倒是開得有些過頭了。”她委婉了下,未將拳頭掄到他身上。
他勾唇笑笑,卻也不再深究此事,僅是轉眸朝不遠處那厚重的紗幔望去,似是要透過那紗幔望到裡麵床榻上的鳳轅。
“瑞國太子如何了?”他意味深長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