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冷情冷意,無題8(2 / 2)

在衣櫃中挑了一套極其華麗張揚的雪白紗衣換上,這紗衣裙角乃青綠絲邊,衣上有縷縷蘭紋,腰間一條淺紫腰帶緊緊束縛著嵐桃花的腰身,倒是為她勾露出了幾分婀娜之感。不得不說,這紗衣很珍貴,她甚是寶貝這紗衣,這些年來一直將它當做壓箱底存著,今兒拿出來,著實還有些不舍。

遙想當年初建桃花軒,一口氣賺了一萬兩後,她便揮霍了一把,替自家老爹買了一幅吳道子的真跡,又替自家老娘買了一件天蠶紗衣,而她自己,則是買了這件雪緞白衣。

她喜歡白衣,但因近年來卻要在京都城內‘混’,穿白衣著實沒什麼流裡流氣的架勢,是以成天都是穿著俗氣招搖的衣裳,這白紗衣,便無用武之地,成了壓箱底。

小花端著一盆水進來之際,嵐桃花正坐在銅鏡邊靜靜的窺著自己。

小花甚少見自家小姐這般安靜,加之一眼瞄到自家小姐換了白衣,整個身板顯得倒是婀娜俏麗,而那白紗衣的顏色,也為她增了幾分秀麗與清透,小花雙眼霎時一亮,不由讚道:“小花這般穿真好看!”

嵐桃花瞥她一眼,故作凶道:“少貧嘴,還不過來為我施妝梳頭。”

小花忙將手中的水盆放置一邊,蹭到嵐桃花身後,笑嘻嘻的道:“小姐今兒要梳那種發?流雲鬢?還是元寶鬢?”

嵐桃花自妝盒裡挑了一隻白玉釵遞給小花:“挽發三分,其餘披散著便好。”

小花怔了怔:“小姐今兒穿得隆重,想來應是要去一些大場合之地,挽發三分太過隨意了,還是梳個發鬢吧,這樣也好引人一點。”

“誰與你說我要去大場合之地了?”嵐桃花淡道:“在這京都城內也消停了這麼久,我今兒不過是要去勾個美男,亮亮京都之人的眼罷了。”

小花額頭冒了一層冷汗,沒敢多問。

自家這小姐曆來不是安生的主兒,她若是一心想乾出什麼事兒來,那絕對有轟動京都的成效。

小花雙手甚巧,幾下便將嵐桃花的三分之一發絲用白玉簪挽好。嵐桃花洗淨了麵,小花便替她的麵容施了些淡淡的脂粉。

不久,但妝扮完畢,嵐桃花映入銅鏡裡的容顏,清秀嬌俏,眉宇間精透靈動,著實佳人一枚。

小花不住讚歎:“小姐早該這般打扮了,真是好看。這一出去,不知迷倒多少公子。”

對於小花這奉承之語,嵐桃花未搭理。

即便她嵐桃花妝扮得煥然一新,雖表麵上好看,但外麵之人太‘了解’她嵐桃花,再怎麼都不會將她與‘好看’二字掛上鉤。

領著小花出得相府大門,門外有一些喬裝之人走動,而那皇家崽子手下的那一列禦林軍,倒是不見了蹤影。

這時,雲崖子與醫怪皆在大門外等得久了,甚是不耐煩,此番一見嵐桃花出來,本要怒著說上幾句,但眸光將嵐桃花的妝容一掃,兩個老頭頓時驚了一下。

府外那輛馬車上坐著的小白也是肥軀一顫,落在嵐桃花身上的神色也顯得甚是訝異。

嵐桃花兩眼朝幾人一掃,最後將視線落在了醫怪身上:“秦老頭,你與惠姨倒是有好些日子未見了,想必你定是想你了,此番我讓小白駕車送你去花滿樓。”說著,眸光轉向雲崖子,嗓音深邃一分:“師父也跟著去花滿樓吧,到哪裡之後惠姨自會安排,領你去見大師兄。”

醫怪瞪著眼道:“誰說老頭我想她了?”

“在我麵前就彆口是心非了,你那點小九九,我在摸得透徹了!”嵐桃花淡瞥他一眼。

醫怪一噎,神色變了變,沒言,反而是故作淡然的踏步朝馬車行去,最後手腳並用的上了馬車。

嵐桃花眸色微動,又轉眸朝雲崖子望去,見他原地不動,她微微愕然,不由問道:“師父還不上車?”

“你不隨為師一道去?”

“我今兒還有事,就不便相陪了。師父到了那裡,惠姨自會招待師父。”嵐桃花淺笑道,嗓音含著幾分蠱惑。

雲崖子兩眼一挑,目光將她自上而下打量一眼,半晌才意味深長的問:“你打扮成這樣,究竟是要去哪兒?”

嵐桃花怔了怔,暗自斟酌言辭,哪知還未想好怎麼回答,身邊心直口快的小花卻是大大咧咧的回道:“小姐說她要去外麵勾個男人。”

刹那,嵐桃花臉色一黑。

然而醫怪的臉色比她還黑,氣衝衝的道:“到處勾人,到處都是你相好的!看來鳳轅愣頭小子沒抓住你的心也是自然,要和你那麼多相好的鬥,早晚被鬥到一邊兒去!”

說著,冷哼一聲:“出去彆說你是我雲崖子的徒弟!”

嗓音一落,他便乾脆轉身上了馬車,衣袍飄浮,渾身散著壓抑著的怒。

馬車上的小白似是被雲崖子的怒氣波及,肥厚身板一顫,瑟縮的朝嵐桃花望來。

嵐桃花迎上她的目光,絲毫未將她眼裡的瑟縮之意放於心上,隻道:“小白,速速駕車去花滿樓。”說著,忍不住提醒一句:“好好駕車,小心點。”

小白眉頭一皺,半晌才點了點頭。

自家這小姐這不是難為人麼!好好駕車?她又不是不知她小白的駕車技術如何!那在街道上橫衝直撞的感覺,著實是驚心銷魂啊!

手中的韁繩在馬屁股上一抽,馬兒嘶鳴一聲,頓時四蹄如飛,馬車也速速往前顛簸。

小白嚇了一跳,又懊惱了一次自己沒控製好抽馬屁股的力度,她努力的勒住韁繩控製著馬,哪知無論是如何努力,這馬就是往前亂竄。

身後的馬車車廂內也傳出了兩個老頭的驚呼,小白扭頭極其淡定的安慰道:“兩位坐好!馬車顛簸,各自找點兒扶好!”

說著,手下的韁繩又往馬屁股上抽了一下。

馬兒又是一陣嘶鳴,往前橫衝直撞的速度再度快了一倍,小白臉色倒是淡定,這樣的場景見得太過,已是見怪不怪,但馬車內的兩個老頭卻是驚呼得厲害,最終,車簾被撩開,雲崖子拎住小白的後襟稍稍用力便將小白扔進了馬車,而他自個兒則是坐在了小白方才的位置禦起馬來。

小白在馬車內摔得滾了一圈,最後肥厚的身軀壓住了醫怪的一條腿,疼得他哇哇大叫。

這廂的嵐桃花,則是佇立原地,抽著眼角瞧著那越行越遠但卻一路鬨騰的馬車,最後淡定的咳嗽一聲,扭頭朝小花望去時,見小花一臉震驚,她痞道:“小花今兒親眼見的小白的駕車技術,嘿,開了眼界吧?”

小花震愣著點頭:“小姐,日後還是莫讓小白駕車了,瞧她那樣,定是要撞人啊!”

嵐桃花挑著眼角輕笑一聲;“這你倒是不用擔心,小白禦車的技術已是爐火純青,定是不會撞入。”說著,嗓音稍稍頓了片刻,意味深長的補了一句:“因為京都之人隻要一見著是你家小姐我的馬車,自動會退避三尺。”

而且還會像是見著痞子或惡狼似的退避三尺!

嗓音一落,她也不顧小花的反應,轉身便往另一個方向行去。

不得不說,此番她老爹老娘對她出去倒是沒什麼限製,隻不過,相府外喬裝打扮之人倒是多,此番一見著她出門,紛紛暗中尾隨,那架勢,著實有幾分狗血。

小花一直哆嗦的跟在嵐桃花身邊,她也察覺到了有一批人跟隨,一路上也是一驚一乍,即便牽著嵐桃花的衣角,臉色也是怯生生的,加之街道之人對她二人無一不是小心避讓,使得她二人總能在這稍顯擁擠的街道上有一條被路人驚慌讓出來的一條暢通無阻的道,是以,小花對此甚是驚愕,外加傻眼。

她幾乎未與自家小姐出過門,此番體驗,著實令她發覺自家小姐在這京都之人眼中確有幾分分量呢。

“小姐,這些路人對你倒是有禮,竟是連路都自動讓出來了。”她低聲道。

嵐桃花眼角一抽,如看傻子一樣看著小花:“沒瞧見那些給我讓路之人的臉色?”

說著,見小花怔了怔,嵐桃花又若無其事的道:“你家小姐我好歹也是京都痞女,在這京都城裡可謂是威風八麵,瞧清楚,這些人對小姐我並非有禮,而是懼怕!保不住小姐我一不高興了,就讓他們蹲大牢去!”

小花臉色一黑,僵了。

入得悅宴樓時,那些尾隨而來的喬裝之人倒是沒進悅宴樓大門,僅是紛紛在樓門外蹲點守候。

嵐桃花站於悅宴樓中的櫃台前,扭頭順著那打開的樓門往外一瞧,便見一些衣著樸素的男子正伸著脖子朝樓內張望,她頓時嗤笑一聲,麵上的嘲諷之色也是顯得格外的明朗。

那些蠢輩,以為將悅宴樓守住,就守住她嵐桃花了?

即便喬裝之意是不想打草驚蛇,但這些人演技倒是差得令人咋舌,這一路行來,每當她偶爾回頭觀望,這些人總是能驚慌失措的駐足,最後似是反應過來似的故作往街道兩側的小攤前一站,裝出一副要買東西的模樣!

這等慢吞的反應力,這等拙劣的應對力,的的確確是令人嗤笑咋舌。她桃花軒若是有這些個蠢人,她早讓他們卷鋪蓋滾蛋了。

“喲,嵐姑娘有段時間沒來了啊!”這廂,櫃台後方的悅宴樓老板倒是將手自算盤珠子上挪下,調整了一番臉色,便朝嵐桃花熱絡賠笑。

嵐桃花瞥他一眼,臉上漫出了幾分往日裡令掌櫃的極其熟悉的痞笑。

她將手往櫃台上一瞧:“蕭妖孽來了沒?”

掌櫃的一怔。

一旁小花不由幫腔:“就是蕭世子!”說完,她似是突然反應過來,錯愕的朝嵐桃花問:“小姐今兒出來是找蕭世子的?”說著,又將她今日的妝容掃了一遍。

“來了來了,世子爺早入了樓上的天字號雅間。”掌櫃的賠笑著應道,說著,又問:“嵐姑娘今兒,可是老規矩?”

“那倒是不必了,我去蕭妖孽的雅間。”說完,悠哉的轉了身,直往樓梯口行去。

小花抽著眼角忙跟上,不死心的問:“小姐說今兒出來是為勾人的,難不成今兒要勾蕭世子爺?可是那世子爺好像要打人哇,以前聽小白說小姐與他甚有過節,一見麵就要動口動手,小姐三思啊!如今出來又沒帶護衛,萬一是被打著了,也沒人幫哇!”

這廂的悅宴樓的掌櫃也有些傻眼。

這京都城裡,女子之中乃相府中的這朵爛桃花最痞,男子中,屬蕭將軍府的蕭世子最惡,這兩隻京都害蟲若是湊在一起,那是常常打架,殃及一條街都不為過。

然而,今兒這朵爛桃花穿得清秀,臉上也擦了脂粉,瞧著倒是有幾分人模人樣,但她那侍女說這朵爛桃花要去勾引蕭世子,不得不說,一聽這話,他惡寒震驚了一下。

先不說這朵爛桃花著實不是風情勾人的那種人,就論蕭世子性子風流不羈,什麼樣的美人兒他沒見過?今兒這爛桃花上去,無疑是自討黴頭,他如今隻擔憂那兩人莫要一見麵,三兩句話不對頭就開打,到時候,他這悅宴樓怕是得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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