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殘情倦怠,變天1(2 / 2)

“嘖嘖。”他歎了一聲,又道:“娘子倒是當真多疑。”

嵐桃花沒言,默了半晌,才道:“我並不想多疑,隻不過,似是變幻無常,容不得我不多疑。這嵐家上下幾百條人命,我不得不心係著,所以,有的計策,不容有失,一旦哪個環節出了錯,那代價……。”

“娘子僅是一個女人罷了,何苦將什麼都攬在自己身上!好歹你我也是同一條船上之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娘子就未考慮過將你心下的計劃全數告知於我?這樣,你肩上的擔子自然由我來擔,你日後就隻需跟在我身後,無須再疑儘他人,更無須親力親為的為嵐家謀退路,你就僅需呆在我身後好好的過日子,豈不是更好?”

“你這腔話倒是說得好!”

他輕笑一聲,嗓音柔媚婉轉,隱隱藏了幾分挑高的喜色:“你倒是難得誇我!”

嵐桃花淡道:“你也無須得意,我並非是在誇你,不過是在讚你言辭太過溫情,若是尋常女子一聽你這話,自然心生感動,傾心於你,無可自拔!”

“那娘子你呢?”

“你若能收斂柔媚的腔調,我自然信上一分,隻可惜……”說著,嗤笑一聲:“隻可惜,你蕭妖孽著實不是這種說得出真正深情之話的人。你這番話,我便隨意聽聽了,但你若想以此來打動我,或是從我這裡掏出點什麼計策來,我還不妨直接告訴你,我並未有什麼計策,要不然,此番又怎會被那皇家崽子困在這裡而毫無還手之力?你也說你如今與我乃同一條船上之人,你若是真有這自知之明,不妨以江南慕家的財力去威脅太子,逼他放了嵐相一門。”

“娘子這話豈不是強人所難了?”蕭世子緩道,嗓音中的媚然之色卻是稍稍減卻了一分:“就如你的桃花軒一般,江南慕家乃我唯一後盾,那太子也非等閒之輩,更是陰狠的主,你讓我拿江南慕家去威脅他,萬一惹鬨了他,江南慕家豈不是要遭殃了?再說,江南慕家可不像你桃花軒,便是太子差人在君國各地徹底封了桃花軒的鋪子,但你,還有個不可小覷的……洛陽地宮!”

嵐桃花臉色驟然一變,連帶眸光都有些不穩。

這廝,竟然知曉桃花軒洛陽的地宮了?

洛陽地宮極為隱秘,便是桃花軒之人,知曉這地宮的人也是少之甚少,他又是如何知曉的?

嵐桃花心頭複雜難耐,心底深處都乍然間漫出了殺氣。

“什麼洛陽地宮?你又在胡說些什麼!”半晌,嵐桃花才斂神淡問,嗓音雖說平靜,但心底卻是陰沉如刀。

“我以前不是與那暗閣閣主有幾分交情麼,他曾對我稍稍提過桃花軒在洛陽好像有個地宮,但卻沒怎麼明說,隻道那地方倒是個比金山銀山還好之地,我也一直好奇著呢!怎麼,連娘子都不知桃花軒的洛陽地宮?”他的嗓音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像是隨口言道。

“暗閣閣主定是騙你的了,我嵐桃花都沒聽說過什麼洛陽地宮,他又怎會知曉?哼,空口胡說,那滄月還真是長本事了!”嵐桃花嗓音依舊淡。

“哦?是嗎?嗬,娘子這話,我自然是信,不過倒是可惜了,還以為真有什麼洛陽地宮,也以為我可以尋著娘子這棵大樹有機會瞧著那洛陽地宮呢。”他道,緩然魅惑的嗓音卻染著幾許歎息。

嵐桃花沉默下來,沒言,足下步子依舊緩緩朝前邁著。

黑暗裡,除了風聲寂寂,便隻聞得她也前方蕭妖孽的腳步聲循環冗長。

“娘子怎不說話了?”半晌,蕭世子問出聲來,話語柔媚,暗含探究。

嵐桃花道:“冷了,便不想說了。”說著,嗓音頓了頓,又道:“你今兒這‘娘子娘子’的倒是喚得多,此番周圍無人,你又是要做戲給誰看!莫這樣喚我,我聽不慣!”

“你就怎未覺得我這一聲聲‘娘子’,全是由衷而發,肺腑之言?”他道。

嵐桃花嗤笑一聲:“你這妖孽又何來肺腑之言?”

“你怎就不信我呢?唉!”他煞有介事的歎氣,但卻因語氣太過柔媚與做作,給人一種調侃與不真實之感。

嵐桃花沒了片刻,才道:“除非你以江南慕家為籌,威脅太子放了嵐家一門。”

“你怎還執著於這個?”

“那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他再度做作的歎息一聲,魅惑的嗓音含著幾許幽怨:“答應你,便會毀了慕家,不答應你,便不會讓你對我消除心中的芥蒂!唉,這倒是難選擇,如今看來,我仍是需得以大局為重,至少現在,以江南慕家威脅太子,著實不是明智之舉,再說,萬一江南慕家毀了,你也少了一個力量雄厚的同盟勢力,這樣一來,於你於我,皆是得不償失!”

嵐桃花眉宇一挑,沉默。

蕭妖孽對刑部官邸著實熟悉,不過是,二人便摸黑興致了一條朱紅走廊。廊上每隔不遠便懸吊著一隻燈籠,光影雖說黯淡,但也能見著路。

不多時,嵐桃花便被蕭妖孽帶入了一間燭火通明的屋子,那間屋子,正是方才嵐桃花與太子相處過的屋子。

此際,屋子內空無一人,那大圓桌上的菜肴早已被人撤去,而那牆角的炭爐依舊紅通通的,屋內的熱氣也是格外的暖人。

蕭世子牽著她入得這間屋子後,便一路往屋內的珠簾深處行去,待穿過珠簾,再繞過一道紫竹屏風後,麵前倒是呈現出了一張精致軟榻。

那軟榻靠窗而置,上麵鋪有暖羽絨毛。嵐桃花一怔,鬆了蕭妖孽的手便朝那軟榻坐去,身上自外麵染上的寒氣也逐漸淡去。

蕭世子也挨著她坐了下來,隨即極沒形象的歪靠在軟榻上,道:“這刑部官邸,就屬這間屋子最好了。以前刑部侍郎每回宴請我,皆是會召集幾名與他走得近的朝臣與我一道在這屋子內飲酒作樂,隻可惜,酒肉穿腸過,過了便沒留印象,若是以前他能腦袋開竅的替我物色幾名美人伺候,我興許真會去說服我爹重用他。”

說著,伸手拍了拍身下的軟榻,得意道:“這軟榻如何?柔軟吧?嘿,這還是以前我嫌棄這屋內的圓凳太過磕人,那刑部侍郎便專程購置了這麼一張軟榻來。隻不過,我隻坐過這軟榻一次,便再未來過這刑部官邸了。”

他如流水賬一般款款而談。

嵐桃花眉頭一皺,目光一直落在側麵牆上的一副山水墨畫,嗤笑一聲:“為何後來就不與刑部侍郎套近乎了?”

“這還用說麼,沒長眼力的東西,小爺不過是逗逗罷了,膩了,自然就不來了。”他懶散隨意的道,說著,眸光朝嵐桃花落來:“刑部侍郎,可是個趨炎附勢的主,彆看這刑部官邸樸舊,那是因為那人奸猾,全將銀子花在城西他那秘密修建的彆院上頭了。那彆院可是奢華得緊,不知貪了多少民脂民膏才修成的,嗬,這刑部侍郎可是個毒東西,哪日掉了腦袋也是自然之事,與他走得太近,我也怕惹麻煩上身呢。”

嵐桃花眼角一抽,諷道:“你不給刑部侍郎惹麻煩,他便該謝天謝地!”說著,眸光微微一垂,漫不經心的理了理衣上的褶皺,話鋒一轉:“今兒怎有興致與我說這些?”

“我僅是想說,雖說刑部侍郎是奉命關押了你與相府一門,但好歹也是惡待了你們,你說,小爺去向他給你要點補償的銀子以圖壓壓驚,可是使得?”

說著,意味深長的邪笑出聲:“那毒東西可是攢了不少銀子,他此生攢下的銀兩累積起來,怕是有江南慕家三成之多。太子能容忍他這一毒蟲,無疑是看中了他的銀子,你說,我去將那毒東西的銀子暗中剿收過來,令太子撲空,可是一大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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