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更是惱得怒瞪著他:“你再敢胡說,小心我揍你!”
“嘖嘖,當真是看不出來,你這鐵樹竟也能開花!不過,作為兄弟,我可得提醒你,如方才魅所說,主子可是心係著祈王爺的呢,一旦祈王爺也表露出對主子有意,他們二人自然會成一對兒,你就莫要覬覦主子了,免得到時候傷心。”魎道。
魑氣得兩拳在握:“你再胡說試試?”
魎麵上竟也無懼色,正要言話,卻不料沒說過話的魍出了聲:“魅,魎,你們之言,怕是不會應驗了。”
其餘三人皆愣,愕然望他。
魍隨意掃他們一眼,淡道:“主子並非容易回頭之人,祈王爺既然是逼得主子狠心要與他分道揚鑣,憑主子性子,怕是不容易對他回心轉意了。”
“魍,你又胡猜什麼!”魎瞪他一眼。
魍道:“我未胡說,你若不信,儘可拭目以待,看看我們主子,究竟有無那份拿得起放的下的魄力。”
“你彆將主子想得太過要強了,她終歸還是一個女子。”魎道。
“可主子那樣的女子,卻與尋常女子著實不同,若是將她與男兒相比,怕是也不會太過遜色。”魍的嗓音顯得有些意味深長。
魑魅魎三人皆是目光一深,紛紛未再吱聲。
這廂的嵐桃花,倒是被鳳黎淵扶著踉踉蹌蹌的往酒館外的馬車行去。
鳳黎淵身子本來瘦削不堪,連走路也有些吃力,此番再扶著定力不穩的嵐桃花前行,那亦步亦趨間,著實是走得艱難吃力。
此際的嵐桃花卻是絲毫未注意到他越發蒼白的麵容及額頭溢出的薄汗,反而是伸手緊緊的吊住鳳黎淵的胳膊,直至被鳳黎淵極其艱難的扶上馬車後,她才鬆了他的胳膊,在馬車車廂就地一滾,迷迷糊糊的倚在了車廂角落。
因著扶嵐桃花上車,鳳黎淵體力消耗甚多,本是孱弱的身子越發的顯得無力。
待他自己好不容易登上馬車並入得車廂後,他便倚著車壁坐在嵐桃花對麵,喘息不及。
然而還未待他休息好,那本是倚在對麵的嵐桃花卻是突然搖搖晃晃的挪了身子過來,隨即抬著迷蒙的雙眼望他。
他蒼白的麵上滑過幾許怔然之色,正要出言,卻不料她先吞吞吐吐的道:“喂,鳳黎淵!”這幾字一落,她打了一個酒嗝。
鳳黎淵朝她點點頭,黯淡無光的眸子也稍稍漫出幾分連他都全然不知的搖曳,然而他還來不及勸她躺下來好生休息,卻不料嵐桃花當即朝她撲來,雙臂狠狠纏住他脖子的瞬間,她的唇也頓時朝他壓來。
兩唇相貼,溫柔橫生,那種酥麻顫粟的感覺,瞬間令鳳黎淵僵了身形。
嵐桃花的確醉了,但神誌卻是未有完全抽離。
她酒勁兒上湧,雖說會控製不住的做出一些瞠目之事來,但此番吻鳳黎淵,她雖控製不住,但腦中最後那一絲清明卻是未有排斥。
麵前這個人,的確是她想要的,是她想掌握在手的。
隻可惜,本以為兩情相悅,到頭來,她卻是傻得可憐,敗得一塌糊塗。
她惱,她氣,她也恨了,是以,此番借著酒興,她狠狠的吻著他,撕咬著他,想宣泄出心低壓抑已久的委屈與沉悶。
那一陣陣酥麻的快感,令她更覺暢快,腦中的清明也被瞬間衝散,使得她再也無法思考,僅得憑著酒勁兒,全然不受控製的撕咬著他薄涼的唇。
先是他的唇,再是他的脖子,而後,她越來越不滿足,蹭亂了他身上的衣袍,剝開了他的衣,最後,唇落在了他細瘦的胸膛,一路吻下。
鳳黎淵的身子控製不住的發顫,蒼白的麵上紅暈橫生。
不可以!
腦海裡頓時浮現出這三字,使得他驟然間如墜冰窖。
他這是在乾什麼!既然有心與她斷情,此番為何不點了她的穴道,任由醉酒的她在他身上肆意點火!
他心頭發緊,眉頭也緊緊皺了起來。
不可以,不可以這樣!她醉了,但他是清醒。先不說他傷害了她那麼多次,此番若是再趁人之危,她酒醒之後,怕是一刻也不會想見到他。
他眸光越來越深,裡麵的黯淡之色淒涼不堪。
伸手,他正要點上嵐桃花的穴,卻不料她突然大力的將他撲倒在車板上,隨即兩腿一伸,竟是極其迅速的跨坐在了他的身上,雙手也同時間開始剝他的褻褲。
“桃花!”他驚了一下,眸光頓時不穩,兩指毫未猶豫就點在了嵐桃花身上。
嵐桃花當即悶哼一聲,瞬間癱軟在鳳黎淵身上,然而待有些不甘的合上眸子之際,她終於是吞吐的道了一句:“鳳黎淵,你終是逼我恨了你。”
說完,便徹底昏睡過去,人事不省。
鳳黎淵的心驟然一疼,似是被什麼東西狠狠錐刺了一下,使得他身形不自主的繼續發顫。
隨即,他忍著心底的劇痛忙將嵐桃花扶著躺好,失神的望了她良久,才慘白著臉開始整理身上狼狽不堪的衣袍。
待一切完好,他依舊靜靜的坐在嵐桃花身邊,雙眸直直的凝在她的麵上,沉默著。
不多時,魑魅魍魎出了酒館並朝馬車迎來,魑隔著車壁朝鳳黎淵說了幾句話,便開始繼續趕路。
夜裡,依舊是風餐露宿。
魑魅魍魎在外生了火堆,烤了野味,但嵐桃花卻是在馬車裡一直昏睡不醒,任憑他們怎麼喚都無濟於事。
鳳黎淵臉色極白,極其擔憂的握緊嵐桃花的手一聲一聲的喚著,那擔憂至極的模樣落入魑魅魍魎的眼裡,皆化為了一道歎。
既然這般關心他們家主子,又為何還要拒她於千裡之外。
這祈王爺,究竟是有苦衷,還是僅將他們家主子當作友人,彆無他念?
這一夜,嵐桃花依舊未曾醒來,鳳黎淵也坐在她身邊裹著她的手,喚了他一夜。期間,魎出聲勸鳳黎淵休息,鳳黎淵也僅是苦澀的搖了搖頭,那蒼白的麵上,被擔憂之色布滿,滄桑中帶著幾許難以言道的淒涼。
翌日一早,一行人見嵐桃花毫無醒來之勢,更是緊張擔憂。當即決定極快趕路。
這回的行車速度,自然是極快,隻因魑魅魍魎欲迅速行至下一個鎮子,也好找家醫館替嵐桃花看看。
然而,車行途中,嵐桃花卻是終於醒來,睜眼之際,朦朧的雙眼映入了一張模糊的臉。
“桃花,你醒了?”一道疲憊不堪但又染著幾許驚喜的嗓音道來,嘶啞得有些發乾。
嵐桃花靜靜望著那張模糊的臉,待視線清晰,她終於是看清了對方容顏,但眸中之色卻是平靜如水,毫無漣漪起伏,深邃得如空中星子,竟是令人有些發慎。
鳳黎淵靜靜的望著她,察覺她神色有些不對,正要出言,卻不料她自行坐起身來,並伸手揉了揉肉,便出了喚道:“魑!”
嗓音一落,車簾當即被撩開,魑那張剛毅的麵容瞬間探入車廂,待目光掃到爛桃花時,他麵上頓時被喜色覆滿,激動之意難掩:“主子,你醒了,你終於醒了!”
嵐桃花神色不變,大抵是因初醒,麵上也帶了幾許朦朧。
她目光朝魑落去,神色淡得出奇,薄唇一啟,隻道:“讓魎來駕車,你與我一道策馬速歸洛陽!”
魑一時間愣在當場:“主子是要先行回洛陽?”
說著,又錯愕的朝鳳黎淵望去,麵露一絲擔憂。
嵐桃花乾脆點頭,臉色淡漠至極,惹得魑又是一怔。
她未曾與鳳黎淵說一句話,也未朝他投去一記眼神,便讓魑停了馬車,並由魑扶著下了車,最後又與魑一前一後坐在了同一匹烈馬之上。
馬背上,她發絲輕揚,整個人如迎風而立,給人一種遙不可及之感。
魅魍魎三人皆是詫異的望著她,嵐桃花僅是掃了他們一眼,但淡道:“你們三人策馬緩行,務必將祈王押入洛陽城。”
押?
“主子,你不是讓祈王爺與我們一道行至烏江之鎮便分道揚鑣嗎?”魎驚愕出聲。
嵐桃花冷眸朝他一掃:“他不再是什麼祈王,也不可回瑞國!他如今,僅是我桃花軒的囚人罷了!”說著,嗓音再度冷了一分:“路上無須照顧他,隻讓他有命撐到洛陽便可。”
大抵是因嵐桃花的話極沒溫度,冷冽中透露出幾許罕見的殘忍。
魑魅魍魎四人都是心頭大驚,皆覺自家這主子,一醉醒來,性情竟是已然大變。
“魑,策馬趕路!”還未等幾人回神,嵐桃花便冷著嗓子命令一句。
魑隻覺嵐桃花氣場大變,更是有些不敢違背,當即與魅魍魎點頭道了句彆離,便頓時策馬而奔。
馬兒四蹄如飛,蹄下煙塵滾滾。
轉眼間,嵐桃花與魑二人已然是徹底消失在了路的儘頭,徒留一路的塵土揮之不散,透著幾許森涼之感。
“主子,似是有些不對勁兒了呢!唉,可惜了祈王爺,他不能回瑞國了。”魎瞅著道路的儘頭,愕然出聲。
魍歎了口氣:“主子與祈王爺,怕是真回不了頭了。”
“彆廢話了,趕路吧!”魅稍稍斂神,嗓音有些複雜。
魍魎二人皆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