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內擺著雜物,有些雜亂無章,然而,馮忠並未帶著嵐桃花與魑直往院中不遠處的地窖,而是一路行至一堆雜物邊,待將雜物推開後,露出了雜物下麵那坑凹不平的地麵。
他蹲身下來,先是伸手將那坑凹不平的地麵敲擊三下,隨即琢磨片刻,伸手摳了摳地麵,那坑凹不平的地麵頓時整齊破開,出現了一個大方形的地洞。
洞內,可見有石階蜿蜒而下,陰森詭異之感強烈。
嵐桃花眸色終於有些動容,冷然淡漠的麵上驟然間浮出了一絲欣慰。
“主子,請。”馮忠立在洞口一邊,朝嵐桃花做了個請的姿勢。
嵐桃花朝他點點頭,隻道:“待我與魑下去之後,馮叔便將此入口務必掩藏好。”
馮忠忙點頭:“主子放心,我自會處理好。”
“嗯。”嵐桃花略微滿意的應了一聲,隨即朝魑示意一眼,彎身便順著那洞中的石階踏去。
露在外麵的洞雖然不大,但洞內的石階梯道,卻是有些高,便是在洞內直立行走,也毫無阻礙。
先前一段石階路,毫無燈火照明,嵐桃花與魑皆得用手撐著周圍的石壁,抹黑往前。
然而待行了約莫百米時,石階道卻是以每隔兩米皆是夜明珠照明,明亮之中透著幾許奢華。
魑從未來過這裡,臉色也是驚疑不定。
“主子,這裡是?”怔怔中,他出了聲。
嵐桃花頭也不回,隻淡道:“這裡是洛陽地宮。”說完,又補了句:“你打量這裡可以,但莫要跟錯我的腳步!這條道雖不如桃花軒成衣鋪那條陷阱重重,但也是布有一些機關,若是不小心踩著了,任憑你武功再高,也得讓你在此丟下命來!”
魑臉色微變,眸中驟然滑過驚愕之色。
沒想到這裡便是洛陽地宮的入道了。
他以前也僅是對桃花軒的洛陽地宮有所耳聞,但卻是未能真正確認桃花軒有個地宮,而如今親自行在這地宮的入道之上,驚愕之感自是難掩。
沒想到,本以為洛陽地宮是傳言,但它卻是真正存在。
嵐桃花倒是沒理會魑的驚愕,僅是穩步往前,待足行不遠,前方便有一道石門阻隔。
那石門瞧著格外的厚重,光滑中給人一種莫名的壓抑。
嵐桃花立在石門前,伸手在石門上左右開弓的畫了一圖案,那石門便‘轟’的一聲驟然開啟。
刹那間,有光線迎麵而來,驟然間撲來的冷風卷起了嵐桃花的黑發與衣袂,顯得她更為漠然了幾分。
魑震然不止,驚愕的望著前方石門外那一片片縱橫交錯的農田及菜地,一顆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
這石門外之景,便是所謂的洛陽地宮?
“走!”他還未回過神來,嵐桃花便已然出了聲。
魑急忙跟上嵐桃花的腳步出了石門,陡然間,石門自動合上,沉重的悶聲如同一道道重物敲擊於心,有些壓抑。
而放眼前方,農田交錯,菜地鋪滿。
不遠處,幾座宏偉宮殿毅力在花樹林子裡,高聳巍峨,竟是顯得格外的華麗。
“主,主子,這裡便是洛陽地宮?”魑跟著嵐桃花的腳步,雙眸四顧,忍不住又問。
“洛陽地宮就一定要是地宮嗎?此處極其隱蔽,三麵環水,惟獨一麵是與洛陽城相接。要來這裡,出了走地道石階,剩餘的法子,便是隻有泅水而來。當然,若是泅水,沒個三五日是到不了這裡的,即便到了這裡,登上了這裡的岸,也會被陷阱吞噬,或是被亂箭穿射。”
說著,嵐桃花轉眸朝他望了一眼,勾唇輕笑,遂伸著指頭朝那西麵那一排排密集的瓦房一指,道:“洛陽地宮之人,自給自足,生活恣意,但這裡的人,個個皆是身手不凡。我養在這裡的人,雖說不如洛陽姑蘇家的那些人能文能武,足智多謀,但也算得上是極厲害的隱士。”
魑麵露震撼,轉眸朝那片瓦房打量了好幾眼,才暗暗收回神來,剛毅的麵上逐漸漫出了幾分難以抑製的複雜與黯然。
不得不說,自家主子的聰明程度超出了他的想象,而今,他隻覺他與她之間的距離,如天海之隔,越來越遠。
一路往前,越過農田,踏過菜地,待蕩過那座精致竹橋,便行進了花樹林。
此際正值寒冬,冷梅飄香,那種清清淡淡的感覺,怡人醒神。
嵐桃花淡然往前,目不斜視,待在花樹林裡行了幾步,立馬有一道黑影朝她迎來,低沉的喚了聲:“主子。”
這嗓音雖說低沉,且無太大的情緒,然而那微微緩緩的腔調,卻是散落出幾許釋然。
嵐桃花抬眸望他,冷漠的麵上驟然滑出了一抹淺笑。
“連城,好久不見。”她嗓音也增了幾分柔和,不再那麼僵硬刻板。
說來,此番入得這裡,本以為是地宮之人來迎接,卻獨獨未料到這一向冷得逼人的連城竟會第一個來迎接她。
“魑拜見域主。”跟在嵐桃花身邊的魑也臉色微變,當即恭敬的朝連城彎腰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