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林訊終於忍不住了,他問。
母親真的太平靜了,平靜得一點都不像剛知道丈夫出軌的樣子。
“我知道啊……
“我之前躺在病床上的時候,我就在想,你爸爸肯定是知道我快不行了,不忍心看見我憔悴的樣子,才不敢常來看我。
“有一天呢,我就想著,不能老讓你爸爸擔心我呀,我要畫個年輕的妝,戴上他當初送我的定情手鐲,穿上當年度蜜月的衣裳,讓他看見我還是當初的模樣,而不是被疾病折磨得不成樣子。
“即使真死了,也要叫他不老想著我麵黃肌瘦的病容。可是……哈哈,你說可不可笑,我還在為丟了鐲子心急如焚,他跟著那個女人來找我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他是覺得我反正也用不上了,就把我的鐲子拿去送給了那個女人。你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嗎?”
“反正不是鴉鴉。”這句話是他最後的倔強。
“你!真是要氣死我……那個丫頭,你必須離她遠點,有其母必有其女,總有一日,她要步她媽媽的後塵,你一定、一定不能信她,一定要,要……咳咳咳……咳……”
她劇烈咳嗽起來,這次沒有帶著帕子,沒及時捂住嘴,咳出的一口血痰,直接噴到了林訊胸前。紅色的血印在白色的布料上,顯得格外瘮人。
林訊扶著媽媽,他慌了。雙手扶著媽媽的肩膀,也無法阻擋她下墜的趨勢。
林鴉鴉在遠處看見形勢不妙,聽出是林訊哥哥和伯母起了爭執,伯母還病發了。林鴉鴉也跟著心急,連忙跑了過來,什麼也顧不上了。
恰此時,巧合發生在一瞬間——
“啪……”燈亮了,屋內在這瞬間燈火通明,所有人都不能一下子適應強光。條件反射之下,都將眼睛閉上了一瞬,才逐漸適應光線。
而燈亮的同一刹那——
“噠……”緊閉的門開了!
一男一女衣衫不整的站在房門前,他們也沒有料到會忽然來電,他們適應了強光後,方才齊齊看著門外相扶的兩人。
而林鴉鴉,她在來電的那瞬間,便就如同受驚的小鳥,腳下生風的跑回之前躲藏的旮旯,藏住了身形。幸而足夠熟路,閉著眼她也能神不知鬼不覺摸回先前的小旮旯。
可她被嚇得落荒而逃時,仍舊是不小心發出了輕微的腳步聲……
也許是母女之間心有靈犀,在場眾人,隻有鴉鴉的媽媽看了那個角落一眼。
鴉鴉媽媽疑惑的皺了皺眉,裝作什麼也沒有看見。神色自然的轉換,看向了門口的兩個不速之客。
“林訊,你怎麼帶著你媽到這裡來了?真是,快扶她起來,把她送回去啊……叫醫生,去啊,看著我乾嘛?”
林訊的爸爸臉上飛快閃過一絲慌亂過後,就是一頓欲蓋彌彰的質問、命令,劈頭蓋臉地朝林訊砸去。
林訊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爸爸,“爸……”
嘴唇囁嚅了一會兒,卻什麼也沒說出,他扛起媽媽就跑下樓,直接去家庭醫生休息的房間敲門。
林訊母子走後,女人小鳥依人的伏在中年人身上,“你兒子看見了,這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