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就站在樓道口,一聲不吭的看著她。
身後,林魅的針一般尖銳的言語,還在繼續。這些話將林鴉鴉傷得體無完膚。
任林鴉鴉心理承受力,被鍛煉得多強大。即使她此刻足夠理智,可感情上,她僅僅是個十四歲的小姑娘。
她也會受傷,她也會痛,更加有一顆敏感脆弱的內心。
“鴉鴉。”
路過父親時,在她期待的目光中,父親叫了她一聲。
她雙目望去,卻發現父親動也沒動,依舊隻看著她。父親甚至連表情都沒有。
林鴉鴉疑惑:“爸?”
她後麵的話還沒說,父親已經堵截了她的話。
“彆回來了。”
“啊?”林鴉鴉感到不可思議。
林魅緊隨而來,她大聲說:“對!就聽你爸的,彆回來了!這不歡迎你,哥哥不是送你了一套公寓,還給過你黑卡麼?黑卡也許被銀行凍結了,可公寓是全款買下,記在你名下的吧?”
林魅毫不留情麵的說:“滾回你的公寓。哥哥沒被無罪釋放以前,你就彆踏入這個家。哥哥一天沒回來,我和小叔,都一天不會原諒你。”
從前,父親總是站在她身前,為她抵擋一切惡言的人。
可今天,父親完全站在林魅那邊。
“是吧小叔?”
甚至於林魅說完,父親還認可的點頭,煞有介事道:“小姐說得對。”
父親完全成了個仆人的樣子。
……………………
林鴉鴉不會看不起父親,隻是見到這樣的情形,自己的一顆心也更加麻木。
有了今天發生的事,林鴉鴉對這座宅子,再也沒有留戀,她轉身就走,被林魅刺激的,甚至忘了鶴蘭還被她丟在一樓的客房。
……………………
林鴉鴉腳步匆匆,再也沒有轉身,直接來到了林氏老宅之外。
一直走到花園裡……過了花園,她就走出了老宅的範圍。
站在花圃中,她思緒萬千
這花圃種了許多種類的花,花期各不相同,以至於花圃可以四季常開。
在這些花裡,她一眼就搜尋到了一堆芽孢——粉色向日葵的苗。
再過不久,花期就該到了。
她從前最愛粉色向日葵,每次看到水粉色的花開,總會摘一束給哥哥。
每次,哥哥都會笑得很開心,然後收下,插在書房最顯眼的花瓶裡,每次哥哥都會囑咐仆人,照料這些花用心些,因為是鴉鴉送的。
眼淚不自覺就落下了。她心裡很苦。
“林鴉鴉。”
她聽見有人喊她。
往四周看,沒看到人。她懷疑自己聽錯了。
再次看著花兒們失神,叫她的聲音再次傳來。
“林鴉鴉,林鴉鴉,林鴉鴉!”
鶴蘭一連叫了三聲。
林鴉鴉猛地看向某扇窗戶,腦海裡“嘭”的一下,她猛然想起了什麼。
四目相對,林鴉鴉有瞬間慌亂。
——鶴蘭被她落下了!落在了一樓客房!
看鶴蘭此刻光著個膀子,一顆頭伸出了窗外,直朝她呼喚的樣子。林鴉鴉的傷心一下被衝淡。
她現在隻感受到自己的心跳。
嘭、嘭、嘭……
……………………
林鴉鴉距離鶴蘭還有些距離,她往那扇窗走去的時候,鶴蘭應該在穿褲子。
走到了床邊,鶴蘭把衣服也穿好了。他頭上濕噠噠的,搭了塊藍灰色的毛巾在頭頂,以防水流下來。
兩人麵對麵,隔了扇窗戶就這樣站著,難免尷尬。
鶴蘭為了講話讓對方聽得更清楚,這會兒把窗戶也推開了。
“你怎麼出去了?”鶴蘭疑惑。
林鴉鴉尷尬得無言以對,沒話找話道:“你洗的好乾淨啊。”
言外之意是,洗的又仔細又慢。否則何至於現在剛好和她碰上。
鶴蘭羞赫,“你這不是廢話麼。”
鶴蘭更加疑惑:“你頭上還是濕的,怎麼跑出來了?”
麵對鶴蘭的關心,林鴉鴉有些狼狽。不想多說,隻道:“你弄好就快點出來吧,我們快走。”
鶴蘭還想問什麼,見林鴉鴉回避他的目光,他識趣的不再多言。隻道:“那行,你去車上等我吧。”
“嗯。”話音剛落,她連牆角都沒走到,就清晰的聽見,屋內傳來一聲尖叫。
“你怎麼穿著我哥的衣服?你誰?為什麼在我家?還在我房間!”林魅的帶著驚慌的怒吼傳來。
林鴉鴉拍了拍胸口,扶額,“我是真不知道林魅住進客房了。”
現在後悔也晚了,她不能讓鶴蘭獨自麵對尷尬,隻好再次走回老宅的客廳。
“不好意思,是我帶他進來的。”林鴉鴉滿含歉意。
鶴蘭無比慶幸,出浴室前把衣服穿好了,否則剛出浴室就被一女漢子拽出臥房,一路來到客廳,他起碼被嚇到陽痿。
他一口氣沒吸上來,大腦一片空白,還沒理清眼前的局麵,更沒想好措辭,幸而林鴉鴉還算有點良心,知道回來給他收場。
林魅氣得渾身顫抖,她冷聲吩咐仆人:“門鎖是該換把了!”
她殺雞儆猴道:“你們這些下人,都把眼睛給我睜大了!我才是這個宅子,唯一的女主人!以後不要把隨便什麼人放進來!居然還不跟我說,直接讓人隨意在我家走動!她林鴉鴉算個什麼東西,以後連她都不準進,更不要說她帶回來的男人!”
林鴉鴉無地自容,拉了鶴蘭就要離開。
鶴蘭直接被拉到車上,他連話都來不及說。
好容易喘口氣,他問:“剛剛那人是誰?”
“林魅,我哥的親妹子。”
鶴蘭極力理清幾人之間的關係。
“這麼說,你現在被掃地出門了?”
林鴉鴉沒說話,失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