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雋年笑了下,抬手揉著她的腦袋:“不會。”
烏烏頓時喜笑顏開,在原地蹦了幾下:“太好了太好了,哥哥可以一直跟我生活在一起了!”
周雋年剛想要說什麼,開口卻是一串急促的咳嗽聲,他拿起方巾掩住嘴巴。
烏烏急忙去給他倒水,又拍著他的後背,小臉上寫滿了擔憂。
許久,咳嗽聲停下,周雋年接過水杯,衝淡了喉間的血腥味。
他捏住方巾,看著旁邊的女孩,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和虛弱:“烏烏,如果有一天哥哥離開了,你能照顧好自己嗎。”
烏烏大眼睛裡滿是迷茫:“哥哥不是說,不會跟那個姐姐離開嗎。”
“我不會跟她離開,可我總有一天會……”
說話間,又是兩聲咳嗽。
烏烏歪著腦袋:“像是爺爺那樣離開嗎。”
周雋年點了一下頭。
烏烏掰著手指:“哥哥跟我說的,我都記得,沒錢了就去城裡找畫畫的老板,路線我走過很多次了,不會忘了。生病了就去村口找醫生叔叔,要是有人欺負我,就拿石頭砸他們,或者去找趙奶奶!”
周雋年笑:“對,就是這樣。”
他這幾年時間裡,畫了很多畫,也跟那個老板說好了,把畫放在那裡,不論多久賣出去,多少錢賣出去,他每個月隻需要給烏烏足夠的生活費就好。
她一個小丫頭,也用不了多少錢。
烏烏趴在輪椅旁邊,小聲道:“可烏烏不想哥哥像是爺爺那樣離開,烏烏不想再也見不到哥哥了……”
周雋年掌心輕輕覆在她的腦袋上,聲音很低:“我也想一直陪著你,可我好像,沒有多少時間了。”
……
第二天早上。
阮星晚醒的時候,周辭深已經不在旁邊了。
而遠處海麵上,好像出現了幾縷陽光。
在這寒冷的冬日裡,顯得格外久違。
阮星晚簡單洗漱了下,她剛踏出門,就看到烏烏蹲在院子裡,拿著小刀在樹上刻著什麼。
她走了過去,蹲在旁邊:“烏烏,你在做什麼?”
烏烏轉過頭看著她,臉上揚起笑:“漂亮姐姐。”
阮星晚笑了下,又看向樹根。
烏烏伸出手指介紹著樹上的小人:“這個是爺爺,這個是哥哥,這個是烏烏。”
是一個溫馨的畫麵。
阮星晚回過頭看了看:“哥哥不在家嗎。”
“哥哥早上去李爺爺家裡幫他寫信了,還沒有回來呢。”
“李爺爺?”
“李爺爺的兒子很久都沒有回來過了,但是李爺爺每個月都會給他寫一封信,以前是找醫生叔叔寫,可醫生叔叔經常不在,就找哥哥幫他寫了。”
阮星晚默了默,起身道:“那你吃飯了嗎。”
“吃了哦,哥哥已經教會烏烏怎麼做飯了,烏烏能自己做飯吃。”
阮星晚笑:“烏烏真棒。”
烏烏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跑進屋子裡,很快又拿了一個紅薯出來:“姐姐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