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慕容湘雲那哀求的淚眼,葉凝雪想到她剛送進葉府時候的樣子。
那時候的葉霜霜,衣衫襤褸,瘦骨伶仃,小臉尖尖的,隻剩下一雙大大的眼睛,在小心翼翼可憐兮兮地看著她,聲音怯怯的喚了一聲“長姐”,當時的葉凝雪心都被熔化了,拉起她的手說,“妹妹彆怕,以後長姐保護你,再也沒人能欺負你,也沒人讓你餓肚子了。”
“謝謝長姐——”
小小的葉霜霜,含著淚撲進葉凝雪的懷裡哭得分外的委屈,分外的可憐。
葉霜霜的生母是個舞姬,和葉堯嶽有過一段短暫的露水情,因為葉家老太極力反對一個風塵女子進入葉家,敗壞葉家的家風,於是設計把舞姬賣給一個獵戶。
那時候的舞姬,已經懷傷了葉堯嶽的骨肉,在獵戶家生下女兒葉霜霜後抑鬱而死。
葉霜霜被獵戶那家人當驢當馬一樣看待,穿不暖吃不飽,隻能睡在豬房。
那獵戶的兒子找到了舞姬留下的一封遺書,發現葉霜霜竟然是當朝禮部尚書的私生女,於是,把葉霜霜帶到葉府,向葉堯嶽要了一筆巨款後走了。
因為這個妹妹悲苦的身世,葉凝雪對她各種憐愛,自己有什麼,也會給她什麼,更加不許彆人欺負她。
但是,她真的沒想到,她憐惜地護著的妹妹竟然一直妒忌著她,仇恨著她,陷害著她,搶走她要愛的人,並且煽動她愛的人去傷害她……
想到這裡,葉凝雪心像被萬千根針在刺著般痛,決然轉過身子,不想再看葉霜霜。
葉霜霜看到葉凝雪不救她,絕望大叫,“長姐,長姐,你真的忍心嗎?我會變成今天這副樣子,難道你就沒有責任嗎?”
葉凝雪的身子僵了僵,不想再聽她多說了,眼不見為淨,邁步要走。
“各位,我要給大家透露一個震驚的事實,那聶將軍是……”
在她還沒把說完,彩蝶驀地站了起身,撿起寶劍,砍向慕容湘雲的脖頸。
血液四濺,人頭落地!
四周驚呼一片。
彩蝶看著那滾在地上,雙目依然睜大的人頭,再次受到了驚嚇,“啊”的一聲,雙手抱頭,坐在地上,身子如同篩糠一樣,瑟瑟發抖。
“把公主扶回去,給她喝定驚茶。”
蕭北堂命令宮女說。
幾個宮女趕緊過來,把彩蝶扶進了大帳。
聽到後麵的驚呼聲,葉凝雪控製不住回過頭來,看到慕容湘雲已經頭身分離,血流滿地,眼睛一濕,悲慟湧上……
蕭北堂的目光看向她,看到她臉上那難受的表情和淚眼,心也濕漉漉的,想要上前去抱著她。
葉凝雪深深的看了一眼地上的人頭, 強忍著要失控的情緒,離開了人群,走著走著,掛在眼角那一滴眼淚,還是控製不住的流了下來,滴在沙地上,迅速的消失無蹤。
蕭北堂讓蕭九處理後麵的事情,追在葉凝雪的後麵,不過,他這次並沒有跟上去,而是亦步亦趨的跟在她的後麵,看著她那假裝堅強的難過的背影。
人的臉可能可以掩飾情緒騙人,但是,背影卻是最真實的。
蕭北堂很想上前,從她的背後,把她整個人都抱在懷裡,讓她那難過的背脊,緊緊的貼住自己的胸膛,讓她知道,他的心是跟著她一起跳動的,她難過,他也難過。
隻是,他沒有以前那樣子放任了,想對她怎樣就怎樣。
她們兩姐妹之間的恩怨,很大程度和他有關。
如果他當初沒那麼盲目,誤認為葉霜霜就是他的救命恩人,認為她就是他應該用一生去愛的人,偏聽偏信她所說的話,那麼,他就不會做出傷害葉凝雪的事情。
如果葉凝雪沒被傷害,也沒有今天這種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