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清的聲音說的很大聲,一句‘羅刹門的妖女’,頓時將整個落禾穀眾人的視線全部吸引了過來。
林瀟兒見事態發展成這樣,聽到華清的一句妖女,頓時也怒了,冷哼了一聲,甜美的聲音徹響整個落禾穀。
“華清掌門人好生不要臉,你的弟子出言調戲我,我的朋友替我教訓他,出手重了些,讓他命喪於此,你卻誣賴我和我朋友是魔教之人。嗬嗬,你弟子調戲我就可以,我朋友出手殺害他,我們就是魔教眾人了?你們都說魔教中人奸淫擄掠,你這個弟子看我的眼神,又與魔教之人有何區分?虧你華山派還貴為江湖上排的上號的大門派,竟然會說出這等不要臉的話來,真是讓天下人恥笑!”
林瀟兒的聲音甜美,可話語之中的傲氣與輕狂展露無遺,她一看就是一個柔弱的女子,手無寸鐵,竟敢說出這樣大膽的話來,也不怕徹底得罪了華山派,若是華山派動手,她的朋友可隻有一個,又如何能在對付他人的時候還分心保護她?但是無疑的,林瀟兒這番話一說出來,落禾穀的人看著華山派的眼神頓時變了,之前的敬佩,變成鄙夷。
夜冥雪看著林瀟兒的眼神充滿了驚異:這個女子好聰明。
夜龍淵抿抿唇:不及你半分。
夜冥雪瞥了一眼夜龍淵,沒好氣的白了後者一眼,沒再搭理夜龍淵。
“華掌門,你包容自己的弟子做這般無恥行徑,實在讓天下人失望啊!”一女子的聲音悠然傳來,華清的麵色微變,四處張望卻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哈哈哈……這便是你們集結的門派要圍剿本座的羅刹門麼?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張狂的笑聲從落禾穀內響起,‘嘣’的一聲,落禾潭的潭水驟然暴起一丈高的水柱,一道修長的身姿從水柱之中飄然而出,飛身落在潭水邊的峭壁階台上,腳下滑了一個圈,斜靠在石壁上,一襲白衣飄飄,如墨的長發披散而下,白皙的膚色,妖孽的容顏,好一個絕色美男子。
林瀟兒錯愕的瞧著那石壁之上的男子,忍不住喃喃自語:“好狂的人,好傲的骨,好美的人。論容貌,隻怕也隻有青池能相較一二了吧?”林瀟兒的喃喃自語讓她身側的無痕有些眼神不快,可聽到最後一句話時,眼神瞬變。
夜冥雪將林瀟兒和無痕的反應全部儘收眼底,不由含笑:龍淵,你絕不覺得,這個無痕似乎喜歡這位林姑娘。
夜龍淵摟著夜冥雪的腰肢,對此絲毫不感興趣:也許吧。
聽到夜龍淵的傳言,夜冥雪就知道夜龍淵不感興趣,不由再次白了夜龍淵一眼。
“夏翊歌!你終於現身了!本座還以為你要當起縮頭烏龜了。”華清的視線頓時被那破水而出的男子吸引了過去,看著夏翊歌的眼神充滿了恨意,似乎這會兒已經完全忘了他徒弟被無痕殺掉了的事情。
夏翊歌邪笑著瞥了華清一眼,哈哈笑道:“本座是不將你們這些蝦兵小將放在眼裡,就憑你們也想踏平我羅刹門?癡心妄想!!”
林瀟兒聞言,頓時美眸中儘是崇拜,低聲的說道:“真是太帥了!”一旁的無痕眼底閃過一絲失落,看著林瀟兒興奮的表情,眼神有些受傷。
華清被夏翊歌一番話氣的不清,怒喝道:“胡說八道,黃口小兒竟然這般不將本掌門放在眼裡,我發誓一定會親自砍下你的頭顱,祭我華山派死去的眾多孤魂!”
夏翊歌聞言,怔了一瞬間,頓時笑得更加開懷,邪魅的表情裡閃爍著一絲怒意,原本有些溫和的聲音開始變得有了一絲冰冷的煞氣:“哼,祭奠他們?我們羅刹門與你們這些自詡正義之士的人不一樣,我們隻會用行動證明,我們做的都是好事,而你們,表麵上裝好人,背後卻不知道禍害了多少無辜的女子。華清,彆以為你在背後做的壞事沒人知道,依我看,就是因為我羅刹門的情報網絡布滿三大帝國,你才會想要除掉我的羅刹門吧?哼,我羅刹門若是能這般輕易的剿滅,你又何必作勢騙這些‘正義之士’們聯合對付我呢?”
華清臉色鐵青,急忙辯解:“你這個大魔頭,少用這些話來挑撥離間,不要以為這樣我們就會放棄對付你,想讓我們自相殘殺失去對付你的實力,你做夢!”
華清說的倒是頭頭是道,除了那些自詡正義之士的人有些相信他以外,譬如林瀟兒和無痕就不相信他的鬼話。
林瀟兒冷笑著插嘴:“就你?你若真有本事乾掉這個夏翊歌,又何必這樣高調的集結各大武林之人對付他呢?依我看,是你有把柄在他手上,怕他傳出去,才這麼急著要滅口吧?真是喪心病狂,有什麼樣的師傅就有什麼樣的徒弟,本姑娘算是搞明白你徒弟的不要臉是跟誰學的了,原來是有其師必有其徒,果真是物以類聚啊!”
林瀟兒的聲音諷刺味兒十足,頓時又將華清的視線移到了她的身上來。華清眼睛微眯,冷冷的道:“小賤人,不要以為你身邊有一個會武功的就能保護你,你這個小妖女禍害我徒兒,這筆賬我還沒找你算呢!”
林瀟兒毫不畏懼,冷冷的回瞪了一眼華清,笑吟吟的道:“本姑娘寧願加入魔教,也不會與你這種表麵正人君子,背後人畜不如的畜生為伍!與你站在同一片天空下,簡直是對本姑娘最大的侮辱。”
林瀟兒說的話不可謂不惡毒,字字句句都刺激人的心臟,一番話說完,華清的臉色已然變成了豬肝色。若不是先前見識了無痕的實力,令他不敢輕舉妄動,恐怕他就衝過來一劍劈死林瀟兒了。
夜冥雪看著這一幕,都快笑出來了:這個林瀟兒,口才還真不錯啊,如果可以的話,不如讓她跟我們一起修仙好了,身邊要是有一個口才這麼好的人,應該會增添不少樂趣。
夜龍淵捂額看著夜冥雪:雪兒,我們的麻煩夠多了,這個女人一看就是麻煩精,你湊這個熱鬨做什麼?
夜冥雪伸手在夜龍淵腰間一擰,哼了一聲:少來管我,我決定的事情絕對不改變。
夜龍淵見狀,隻好閉嘴了。
而林瀟兒的話音剛落,遠處的夏翊歌又笑了起來:“我道是為何外麵這麼熱鬨,原來又是華山派掌門的徒兒老毛病又犯了,這回踢到了鐵板,沒你的及時庇佑,死得還真夠淒慘啊!嘖嘖嘖嘖……”感慨了一番,夏翊歌直起身子,對著無痕一拱手,很認真的感謝道:“多謝這位閣下為被何宇迫害的無辜女子們報仇了,羅刹門門主夏翊歌再次代替死去的她們向你致謝。”
無痕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不必謝我,我動手隻是為了他侮辱了瀟兒罷了。”
“瀟兒……”夏翊歌站起身,邪氣十足的邪眸中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不管如何,還是要感謝你!這位瀟兒姑娘,剛才多謝你替翊歌說話了,若你將來有難,儘可向我羅刹門弟子說明,我必會為今日姑娘善意做報答。”
林瀟兒錯愕的瞧著遠處那一抹邪魅十足的身影,那一襲白衣都遮不住他滿身妖魅的氣質。
林瀟兒愣了一會兒,就憋出兩個字。“多謝!”
林瀟兒身側的無痕在夏翊歌對林瀟兒說了那番示好的話之後,一雙星眸裡就騰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不悅,可一聽到林瀟兒平淡無奇的兩個字,那一絲不悅就隱沒在眼底……
而那羅刹門的門主夏翊歌,聽到林瀟兒這淡淡的兩個字,神色間掠過一抹興味,邪氣知足的勾起唇角,縱身如輕燕一般飄然遠去,他略帶邪魅清冷的嗓音悠悠傳來:“今日在落禾穀的人給本座聽好了,若是讓本座知道你們傷了這位瀟兒姑娘,本座定踏平你們的據點,血洗你們宗門!!”落禾穀的眾人聞言,皆是神色微變,看著林瀟兒的眼神瞬間多了幾分畏懼。
而華清死死的盯著林瀟兒,那眼神分明寫著想要把林瀟兒碎屍萬段,可是不知道是不是礙於夏翊歌走前的那一番警告,他竟然沒有對林瀟兒和無痕這兩個孤單勢薄的兩人動手。
林瀟兒看著夏翊歌飄然遠去的方向,一雙美麗的丹鳳眼裡儘失錯愕,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語:“這些人究竟是怎麼回事?一個楚青池,一個夏翊歌,竟然都這樣不問緣由的對我好。太奇怪了……”
林瀟兒說這番話的時候,一點都沒有注意到她身側的無痕麵具下的一雙眼眸裡閃爍著不安的情緒……
“瀟兒,我們走吧!”無痕的聲音驟然傳來,還沒等林瀟兒回過神,他便摟過她的腰身,飛身往夏翊歌離開的相反方向離去。
林瀟兒驚叫了一聲,抬頭看著無痕的側臉,眼神裡略微多了一絲疑惑,張了張嘴,卻還是選擇了沉默。林瀟兒二人離開之後,華清憤怒的將自己手裡的劍扔在地上,氣的說不出話來,他在江湖上混跡幾十年,從未像今日這般丟人過。
夜冥雪見林瀟兒二人走了,就要跟上去,夜龍淵卻拉住了夜冥雪,伸出一根食指豎在唇間:彆說話,這些人似乎不甘心。
夜冥雪聽了夜龍淵的傳言看向華清等人,果然看見這些人都是一臉的怒色。
華清身側的一男子也瞧出了華清的憤怒,他的臉色也並不是很好看,但這個男子一瞧便是有些腦子的人。他眼珠子轉了轉,道:“師傅,我想起了一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說。”
聞言,華清忍著怒意,沉聲道:“還有更糟的事情麼?說吧!”
那男子微微一笑,似乎是知道華清的想法一般解釋道:“師傅,不是你想的那樣,剛剛那個女子似乎叫林瀟兒,而我們路過洛禹城的時候,官府不是貼出告示,全幻月國抓捕當朝林將軍的二女兒林瀟兒麼?依我的猜測來看,剛才那個絕色的女子,一定就是官府要抓的林瀟兒。”
聽了男子的話,華清神色微動,眉峰一挑:“劍兒,繼續說下去。”
得到了師傅的鼓勵,男子神色間微微自信了一些,繼續道:“剛才夏翊歌說在落禾穀的人不得傷害林瀟兒,那麼我們可以把林瀟兒的行蹤告訴官府,讓官府的人將林瀟兒帶走。據我的探查,這個林瀟兒逃了幻月國宰相獨子的婚事,一下子打了幻月國兩個大權臣的臉麵,這個林瀟兒要是被抓了回去,下場一定不會好過。”
華清聽完了那劍兒的話,眉間的怒意已經煙消雲散,隱隱的還能看見他眼底閃爍著陰狠的笑意,讚賞的拍了拍自己弟子的肩膀,誇讚道:“不錯,師傅這些年沒有白教導你,那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了,你是大家的大師兄,為師不在的時候,門派中事也多是你處理,今日你三師弟命喪於此,是為師的疏忽,讓人將宇兒的屍體運回宗門好好安葬,今日的侮辱,為師定銘記。”
華清的話讓那男子神色一怔,眼眶微紅的說道:“何劍銘記師傅的教誨,一刻不敢忘記,弟弟遭此大難,何劍定要將這二人碎屍萬段!!”
夜冥雪愕然的看著這一幕,抬頭看了一眼夜龍淵,不由有些發愣,夜龍淵的腦袋果然比她聰明麼?
夜冥雪怒視著那何劍,想要動手,卻聽到夜龍淵的傳言:不可魯莽,我們不是凡人,凡人的事情一切皆有定數,我們不能隨便的插手凡間的事情,否則會打亂天地規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