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使大人,這個女人到底跟教主有什麼關係?竟然會讓教主派我們來救她,實在太令人吃驚了。”黑衣人身側的人見領頭的黑衣男子沒有追,便也停了下來,看了一眼不遠處囚車裡的顏如憶,好奇的小聲問這位頭領。
被喚作右使大人的男子神色微冷,聲音冰冷異常:“教主的私事你也敢過問?你有幾條命仍由你揮霍?哼!”說完這話,右使大人走到囚車旁,一劍劈開了囚車上的枷鎖,看著顏如憶一身浴血的囚衣,頓時蹙眉,眼眸裡泛著冷意:“這些家夥真是喪心病狂,對待一個弱女子竟然都能下如此毒手。”頓了頓,他看著顏如憶輕聲問道:“顏姑娘,你能自己下來麼?”
顏如憶微微一笑,輕點了一下頭,試著自己動了一下,卻頓時牽扯到了身上的傷口,痛苦的皺眉輕哼了一聲,做回了原位,略帶歉意的看著黑衣領頭男子:“公子,很抱歉,如憶無法自己離開這裡,若是公子有急事,便忙你們的去吧,如憶不要緊。”
顏如憶的堅強讓這位右使大人眼底泛出一絲錯愕,當即扯下了麵紗,露出一張俊美年輕的容顏,男子溫和的笑了笑道:“無妨,在下背姑娘離開這裡吧。那些人喪心病狂,一定會回到這裡的,將姑娘丟在這裡不管,於情於理在下都不能棄姑娘於不顧。”
男子的話讓顏如憶一愣,頓時羞紅了臉,撇過頭不敢看他:“公子言重了,如憶並沒有那麼重要,如憶很清楚,若不是因為如憶舍身救了瀟兒姐姐,你們背後的那位公子定然不會叫你帶人來救我的。”
那男子聞言一怔,眼底閃過一絲令人難以察覺的情緒,溫和一笑:“姑娘不必想這些,我必不會把你丟下便是了。”說著,男子一步跨進囚車,將顏如憶輕輕的抱了出來,而後看向身後帶來的一眾人等,這才發現大家都用一種極為錯愕的神情看著他,男子狠狠瞪了這些人一眼:“走吧,回去複命。”
右使大人抱著顏如憶上了那些被丟下的駿馬上,才坐穩,顏如憶眉間輕蹙,眼底閃過一抹痛楚,右使大人看了懷中的顏如憶一眼,聲音異常柔和:“若是難受,你便開口跟我提出來,我可以減慢速度,這樣也可以減輕些痛楚。”
顏如憶紅著臉,搖搖頭,聲音很輕卻不難聽出倔強:“謝謝,不必了,如憶沒有那麼嬌弱。”
右使大人詫異的看了一眼如憶,見她態度堅決,也不好再說什麼。
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部下,這位領頭的右使大人才恢複了往日的淡漠之色:“我們去臨河城,看主上有沒有下一步的指示,我們這一身太過顯眼,先去園林把這身裝束換了。”
“是,右使大人!”眾人雖然看著右使大人的神色很奇怪,卻沒有多過問什麼,似乎這位右使大人很不好接近一般。
一行人上路策馬奔馳,一路向園林而去,兩個時辰的馬不停蹄,才終於到達了園林。一到園林,顏如憶就暈厥了過去,小臉一片煞白,倒是嚇壞了那位右使大人。右使大人抱著顏如憶進了園林,讓人叫園林之中的醫師給顏如憶瞧瞧,又吩咐手下的人換了身上的衣裳。
右使大人換了一身墨色長衫,一頭青絲用竹簪束上,換下了黑衣的右使大人俊逸絕塵,雖比不得楚青池與夏翊歌那般的天上地下少有的神仙妖孽,卻也是這天下間數一數二的美男子。他就這樣靜靜的站在房間裡,看著昏迷沉睡中的顏如憶怔怔的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子淇哥哥,終於找到你了!”一嬌小可人的小姑娘就從外麵跑了進來,一個可愛甜美的聲音忽然從門口傳來。
突然到來的小姑娘讓這位左使大人的視線驟然從顏如憶身上移開,看向那從屋外闖進來的女子,原本冷漠的輪廓漸漸柔和,溫和的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身前小姑娘的額發,語氣極為的輕柔:“沫兒,你怎麼來了?”
這被喚作沫兒的小姑娘甜甜的笑了笑,拉著男子的手臂搖晃著撒嬌:“因為我聽楓哥說子淇哥哥回來了,沫兒很高興,所以就丟下了手裡的事情,馬上跑過來了,子淇哥哥難道不想看見沫兒嗎?”說著,可愛的小臉上閃過一抹委屈。
龍子淇怔了怔,失笑著搖搖頭:“怎麼會?沫兒這麼可愛,哥哥不會不想看見沫兒的。”
沫兒一聽,頓時眼睛閃亮閃亮,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追問道:“我聽楓哥說子淇哥哥帶回來一個漂亮姐姐,就在這裡嗎?”
聞言,龍子淇怔了怔,回頭看了一眼床榻之上的顏如憶,黑眸中閃過一抹疼惜,低聲歎息:“就是床上的那位,她深受酷刑,全身都是傷,救下她的時候她身上的衣物都沾滿了鮮血,我載她騎馬趕來園林,一路上她緊咬牙關,竟然未曾哼過半句。她這般堅強,實在讓人震撼。”
聽了龍子淇的話,沫兒的大眼睛裡閃爍著激動,偷偷瞄了一眼床上的女子,不由眼裡閃過一絲驚歎,忍不住低語:“這位姐姐好漂亮,也長得好弱不禁風,竟然一路上都沒有哼過半句,真的好厲害啊。”頓了頓,沫兒忽然眼神裡閃過一絲堅定:“今後我也要成為像這位姐姐一樣堅強的女子,也要不給子淇哥哥添麻煩。”
龍子淇聞言笑了笑,很寵溺的看著沫兒:“沫兒已經很好了,從沒有給我填過麻煩,在我的心裡,沫兒一直都是很乖的妹妹。”
“沫兒很聽話的,現在沫兒都在很努力很努力的學習教主教的內功心法,沫兒一定會變得很強很強,可以幫哥哥打壞蛋!”沫兒稚嫩的聲音很堅定,讓龍子淇的眼眸裡閃過一抹暖色。
柔聲點頭,龍子淇眉間含笑:“子淇哥哥相信,一定會有那一天的。”
“那哥哥一定會等沫兒長大的咯!”沫兒俏皮的眨眨眼睛,盯著龍子淇。
龍子淇含笑點頭:“會的,一定會的!”
龍子淇含笑間看向床榻上的顏如憶,猶豫了一瞬才對沫兒說道:“沫兒,那位姐姐需要休息,所以沫兒先出去玩會兒好麼?”
沫兒怔了怔,看了一眼床榻上的顏如憶,撅了撅嘴,雖然有些不情願,卻還是懂事的點點頭:“沫兒知道了,沫兒不會給哥哥添麻煩的,那沫兒走啦,哥哥要記得吃飯哦。”說著,不等龍子淇回答,就像一隻飛燕般跑掉了。
看著沫兒跑遠的身影,龍子淇微微一怔,失笑:“唉,長大了……”
“水…水…”床上的顏如憶忽然張口呢喃,龍子淇瞬間回神,急忙倒了杯水疾步走到床邊,扶起顏如憶的身軀,把水杯杯口移到顏如憶的唇邊。
一杯水見底,顏如憶睫毛輕顫,下一刻緩緩張開了雙眼,看著將她攔在懷裡的龍子淇,蒼白的臉上騰起一絲紅暈:“公子…”
龍子淇一怔,略微有些失神,回過神才將顏如憶輕輕放在床上,溫和的笑道:“這裡是園林,你已經昏迷了一天了。”
聞言,顏如憶歎了口氣說道:“謝謝公子的照顧,給公子添麻煩了。”
龍子淇搖搖頭,含笑道:“如憶姑娘不必妄自菲薄,其實姑娘已經幫了在下很大了忙了。要知道,我們主上可是一個特彆狠辣的人,他的命令都要嚴格的施行,若是辦砸了,在下項上人頭不保。所以將姑娘安全的帶回來,就是幫了在下最大的忙了。”
顏如憶眨眨眼看著龍子淇,美眸裡滿是驚奇,忍不住低笑道:“初見公子之時,如憶還以為公子是個冷酷的人,卻不想公子竟然如此的幽默,倒是如憶眼拙了。”
顏如憶的話讓龍子淇有些尷尬,乾笑著道:“姑娘這是笑話在下了,休息了一天,姑娘感覺怎麼樣?”
“我無礙的,若是公子趕路去臨河城,也可以立刻上路,如憶沒問題的。”顏如憶微笑著說道,隻是這話一說話,龍子淇的臉色瞬間黑了一層,聲音略帶生氣的看著顏如憶:“姑娘這是要至在下與不義嗎?昨日到了園林,一下馬姑娘就昏死了過去,若不是救治得及時,姑娘恐怕就命喪園林了。明明知道自己撐不下去,為何還要死撐?”
顏如憶被龍子淇這一番帶著怒意的訓斥弄得有些錯愕,呆呆的看著龍子淇,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有些歉疚的低語:“如憶給公子添亂了。”
龍子淇似乎也發現了自己的情緒不對,怔了怔移開自己的視線,淡淡的道:“無妨,姑娘還是在園林修養幾天吧,等醫師說你無事之後,就跟我們一起去臨河城複命。”
“可是……”顏如憶還想說什麼,龍子淇驀地回過頭瞪了她一眼,語氣帶著濃濃的毋庸置疑:“不用再說了,沒有什麼可是,從園林去臨河城可不是從官道到園林的兩個時辰,若是在路上再倒下,我可救不了你。”
龍子淇說完這些,站起身,大步走向門口,突然站定。回頭看著顏如憶道:“如果你還想活著見到林瀟兒,那就好好把自己的身子當回事。”說完,龍子淇便離開了屋內。
龍子淇一離開,顏如憶就呆滯在了床榻上,龍子淇離開前的話,讓她有些微微發愣。
顏如憶輕歎了口氣,很是無奈的喃喃自語:“公子,如憶並不是一般女子,你如此待我,如憶豈敢接受?”
又過了兩天,顏如憶的身子好了許多,才隨著龍子淇一起趕路去臨河城,這兩日來的休養,龍子淇對顏如憶無微不至的關心,讓園林之中的人,人人側目驚訝不已。
一行人從園林再次出發去臨河城,顏如憶被安排了坐在馬車裡,跟著一起的除了前兩天一起救下顏如憶的黑衣人還有一個龍子沫。
馬車內傳來龍子沫歡樂的笑聲:“如憶姐姐,你好聰明啊,沫兒都難不倒你呢。”
顏如憶坐在馬車內,看著一直纏著她嘰嘰喳喳沒完的龍子沫,笑而不語。
這一路上,顏如憶就和龍子沫坐在馬車裡說笑,外麵則是龍子淇領頭保護她們倆個弱女子,龍子沫倒是會些武功的,隻是武功太弱了,而顏如憶就是一個完完全全的武癡,武功的白癡。
龍子淇聽著裡麵龍子沫的歡笑聲,臉色一點點的黑了下去,終於忍不下去了,才對著馬車內叫了起來:“沫兒,如憶姐姐身子還未痊愈,你讓她多休息,不要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