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子淇驀地張開雙眼,深深的凝視著夏翊歌絕美的容顏,眸子裡閃過一絲痛苦:“我有些後悔,將你的身世告訴你了,也許從一開始,我告訴你就是個錯誤,這些就可以給楚青池承擔了。我隻把你當做兄弟,夏翊歌,你到底明不明白?袁玉琦,我承認,她的確是愛你的,很愛很愛你,非常的愛你。可是夏翊歌,一旦你將她娶進門,她的身份不一樣了,人也會變的。”
“再怎麼變,她還是愛我的。”夏翊歌平淡無奇的聲音,讓龍子淇的眸子裡開始騰起火焰,瞪著夏翊歌平靜的麵容。
龍子淇的胸口起伏不定,顯然已經氣得不輕了。深深呼吸一口氣,龍子淇看向門外,哽咽了一聲低語:“赤焰跟我的確是朝夕相處,而且是從小一起長大,她對你的感情,是我和你這些年來都看在眼裡的。”
頓了頓,龍子淇喘息著,眼底閃過一絲痛苦:“可是你不愛她,我把她當妹妹,把你當兄弟,我不希望你今天的決定,造成兩個人的悲劇,甚至是三個人,四個人。夏翊歌你明不明白!!”龍子淇的情緒很激動,說著說著,最後一句話已然忍不住咆哮了起來。
夏翊歌有些詫異的看著龍子淇,一時之間沉默了下來,深深呼吸,沒有說話。
“我知道你被林瀟兒傷害得很深很深,前幾日林瀟兒那麼決絕的對你說兩不相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的心在滴血。這些年來我與你的情分,我怎會不知曉你的痛苦?”龍子淇的情緒已經克製不住了,俊逸的容顏已經因為情緒激動憤怒而開始扭曲。
夏翊歌看著這樣激動不已的龍子淇,不知道說什麼好。歎了口氣,夏翊歌的眸子裡噙著淚水,淒涼的笑了笑:“可是三個人的感情,必須要有個人受傷,不是麼?他們兩情相悅,受傷的……自然就是我。是我不該對林瀟兒產生那樣的感情,明知道青池是我的弟弟,明知道青池喜歡林瀟兒,明明知道林瀟兒心裡隻有我的親弟弟楚青池,我依然還是沒能控製自己,踏入了那個走不出的沼澤地。”
“翊歌,收回那個決定吧,還能挽回之前,收回那個念頭。”龍子淇痛苦的看著夏翊歌,聲音裡滿是哀求。
夏翊歌苦笑了一聲,緩緩搖搖頭,低聲吐出來的一句話,讓龍子淇如被五雷轟頂了一般,頓時傻呆住了。
“來不及了,聖旨已經頒了下去,告示此時此刻,恐怕已經貼滿了皇城了吧?”
龍子淇的淚再也忍不住流了出來,忽然轉身背對著夏翊歌,哽咽著,紅著眼睛,一言不發。
寢殿裡陷入寂靜,夏翊歌呼出一口氣,輕聲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我會儘力,不讓這樣的悲劇發生,也許……我是該將心移到彆的地方了。瀟兒不屬於我,我也不屬於瀟兒,隻有這樣,才能讓三個人都幸福,亦或許,會讓四個人都幸福。”
“我隻希望,不會變成四個人的悲劇!”龍子淇忽然吐出這樣一句話,然後大步的走出了寢殿,頭也不回的走了。
看著龍子淇離開,夏翊歌沒有阻攔,苦笑著喃喃自語:“高處不勝寒啊,現在……是真的隻剩下我一個人了吧?這樣高的地方,真的很冷。”頓了頓,夏翊歌回過身,看著床榻,淚再次滑落:“父皇,我明白你那時的苦衷了,原來……這就是帝王的心。”
“青池,這裡是哪兒?”林瀟兒撩開馬車的車簾,看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百姓,不禁微笑著問了起來。
馬車內的楚青池一臉鐵青,看著心情大好的林瀟兒,欲哭無淚的說道:“這裡是落明國的嘯雲城。據說,這座城是由許多年前一位英雄的名字命名的,為的都是祭奠這位英雄。”
林瀟兒秀眉一挑,美眸裡騰起感興趣的神色,撲在楚青池的懷裡,撒著嬌:“青池……那位英雄是叫嘯雲麼?”
看著這樣大感興趣的林瀟兒,楚青池隻得抬手揉了揉太陽穴,疲累的歎了口氣,耐著性子為她解釋:“他姓藍,藍嘯雲。他是三百多年前被滅國的莫蘭國的將軍,他驍勇善戰,無往不利,隻要是他長刀所指,他麾下的將領都一一毫不猶豫的赴死。他是古往今來被傳得神乎其技的一位將軍,縱觀古今,能與他匹敵的人,還沒有出世呢。”
聽到楚青池這樣高的讚賞,林瀟兒更加感興趣了,扯著楚青池的衣袖,不依不饒的追問:“然後呢然後呢?那這個將軍後來怎麼死的?”
楚青池無奈的看著林瀟兒,大感頭疼的繼續說道:“我也不知道他怎麼死的,他最後一次戰役,是在天山雲顛的山腳下,以十萬大軍圍攻逃上天山雲顛的敵軍,那次戰役,藍嘯雲他帶進去的部下總數十萬大軍,可是逃出來的人卻不到五千。”
“天山雲顛?這些天我已經聽到你說天山雲顛很多次了,這個天山雲顛真的有那麼恐怖麼?”林瀟兒此時此刻興趣大減,隻是眉眼間多了一絲愁苦,可依然還在追問。
楚青池無奈的歎了口氣,將林瀟兒抱起來,讓林瀟兒坐在他的腿上,然後才輕聲的說道:“其實我也不是很青池,隻是據傳言說,藍嘯雲是第一個活著從天山雲顛逃離的人,但是他以及他帶出來的不到五千精銳部隊,都在逃出天山雲顛之後的一個月內斃命,最後一個死的,就是藍嘯雲。每個人都是帶著微笑死去,好像是自然死亡一般,但是近五千人都是這樣的死法,就一點都不自然了。”
林瀟兒翻翻白眼,沒好氣的說道:“這不是廢話麼?近五千人啊,全部一樣的死法,這也太詭異了,還是說,都是因為天山雲顛的緣故?”
“這個並不清楚,有人說天山雲顛是被神詛咒過的地方,裡麵關押著被神遺棄的子民,所有被神眷顧的我們,隻要進去之後,就會被這些被神遺棄的子民詛咒,然後死亡。”楚青池想了想,把這個傳言說給了林瀟兒聽。
林瀟兒卻瞪了楚青池一眼,語氣裡帶了一絲火氣:“你不要像個神棍一樣好不好?什麼叫被神遺棄的子民?這些話從那些無知百姓的嘴裡說出來也就罷了,你可是幻月國的睿王爺,是玄龍門墨子寒的關門弟子,是我林瀟兒的夫君,怎麼能有這種荒謬的想法?在我林瀟兒這裡,不吃這套。我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不管了,誰還信神啊!”
楚青池不由將林瀟兒抱緊了幾分,深邃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無奈,小聲的提醒她:“可是你忘了你是怎麼到這裡來的麼?我曾經自然是不相信這樣的荒謬之論,可是自從遇見你,我相信了命運。自從聽你說了另一個世界,我開始懷疑,我曾經想的是不是正確的,神是否存在,或者,你就是神送到我身邊來的。”
楚青池的話讓林瀟兒噤聲了,林瀟兒的表情有些呆滯,緊抿著唇,不言語。好半天,林瀟兒苦笑道:“青池,你可是一句話把我問倒了。但是我覺得,我穿越到這裡來,不一定就是有神。我從來都是一個無神論者,不管是我的世界,還是你的世界,我都不相信。”
林瀟兒的話,讓楚青池很無奈,他深深的看著她,微微的笑了笑,沒再說話。
“青池,我們已經趕路了五天了,修羅琴也該送到了吧?”林瀟兒撅嘴,有些不滿的說道。
楚青池看著懷裡的林瀟兒,俊臉黑了下來:“瀟兒,這五天你問了我不下五百遍了,每天都在不停的問,修羅琴到了沒有。我看,你這是魔性又犯了吧?”
林瀟兒忽然伸出手,露出自己無名指上的透明戒指,笑得像一隻小狐狸:“可是我手上的戒指還在啊,其實這一路我都在想,如果我把這個戒指摘掉,我身體裡的魔性會不會再次被激發,亦或者,魔性和綺玉丹的毒相衝,就抵消了。”
楚青池捂額,頭疼的將她的手抓住,沒好氣的說道:“你給我早點把這個愚蠢的念頭打消,魔性又不是藥物,怎麼可能跟毒藥抵消?小笨蛋,你給我好好的睡一覺休息,大概今天或者明天修羅琴就會到你的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