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愫眯了眯眼眸,皮笑肉不笑的道,“跟蹤?輕羽,瞧你這話說的。我這不也是為了你的安危著想嘛!畢竟你才剛剛回來,這人生地不熟的,萬一你出門遇上什麼危險可怎麼辦?”
對於她的假仁假義,殷輕羽並不領情。十多年前,她就已經被這惡女人的慈母嘴臉騙過一回。如今,正是因為知曉她的真麵目,她才會無動於衷。
“如此,倒是輕羽誤會夫人的一番好意了?既然如此,夫人現如今這般堵在門口,又是何解?”
何解?柳愫深吸一口氣,臉色陰晴不定。這丫頭是故意忽略她方才的問話嗎?
“身為相府嫡女,你私自去往黑市那樣的是非之地,儼然是給相府抹黑。這要是讓你爹知曉了,必定不會輕饒你。”
她故意搬出慕容清的名頭來,就是想狐假虎威,試一試殷輕羽的反應。可是她到底是低估了殷輕羽,忘了現如今“失憶”的相府大小姐,已然不是個好欺負的主。
拍了拍小白的大腦袋,殷輕羽緩緩站起身,目光如古井,沉靜無波,卻泛著絲絲寒意。微揚的嘴角中,夾雜著似有似無的嘲弄。
“夫人,既然丞相大人現下還不知曉此事,那我便回屋歇息著,恕輕羽不陪你閒聊了。”說完,她領著小白,坦然自若的走進府門。
此舉令柳愫是氣的渾身一顫,“我話還未說完,誰準許你進府的?”
話音落,殷輕羽也正好停了步子,卻並沒有回頭,眉眼淡淡的掃了一眼堵在自己麵前的侍衛。
隨後,她微微彎腰,摸了摸小白柔順的毛發,粉唇微啟,“我這白狼已經到了進食的時辰,若是耽誤了這時間,我可保不齊它會不會咬兩人開開胃。”
一言落,在場守門的侍衛看著小白,均是聞之色變。不多時,那些侍衛已然自覺的退至兩旁。驚慌的麵容上顯示,他們誰也不想淪為野狼的盤中餐。
柳愫見此,皺著眉頭,礙於眼前凶狠的白狼,隻好作罷。原本想借此讓殷輕羽知道知道她的厲害,可是現如今,她卻處處被這丫頭壓著氣。
回到南邊小院,殷輕羽從屋外的竹籃子裡,隨手挑個兩塊新鮮的生豬肉,扔到了小白麵前。
“今天表現不錯,這是獎勵給你的肉。我沒騙你吧,跟著我真的有肉吃。”看著小白大快朵頤的模樣,她輕輕笑了笑。
靠在院子裡的躺椅上,她正閉目養神,忽然聽到兩個人向這邊走來的腳步聲,其中一人的腳步聲她十分熟悉。
“回來了。”殷輕羽睜眼,目光淡淡的劃過若水冰冷的麵容,隨即落在她身後已經梳洗乾淨的溫念身上。
重新梳妝打扮一番的溫念,與之前鬆破破爛爛的模樣相比,活脫脫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
一身淡藍色衣裳雖質樸卻不失靈動,一頭烏黑秀發,襯出一張巴掌大瘦尖的小臉。除卻她因營養不良造成的纖瘦之外,也不失為一個美人胚子。
她稍稍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右耳朵,眼神左右瞟來瞟去,就是有些不敢直視殷輕羽。沒有想到,這將自己贖出來的女子,居然正是這幾日京中傳的沸沸揚揚的相府大小姐。
看出她因初來乍到而表現出的羞澀一麵,殷輕羽並未說什麼。正好小竹來給院裡的花草澆水,她便讓她先跟小竹熟悉熟悉周圍環境。
隨即,她朝抱著長劍的若水招了招手,“該教的東西,路上可都教會她了?”
若水會意的點了點頭,“主子放心吧,溫念聰明,一點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