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屋子裡,殷輕羽看著擺在自己眼前一大一小兩座靈牌位,內心久久沒有平靜下來。
一大一小兩座靈牌上,分彆刻著殷箬和慕容輕羽的名字。
老夫人雙手拿著一串佛珠,跪在蒲團上,對著殷箬的靈牌,神情上百感交集,“當年,我從廟裡上香回府,就得知你母親暴病,而你不慎溺水而亡的消息。一切發生的太快,我連你們母女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這是奶奶我這十多年來最大的遺憾,沒想到有生之年,居然還可以看到丫頭你這般活生生的站在我的眼前。”
她說著,淚水充盈了整個眼眶,目光之中有悲傷也有欣喜。
殷輕羽看著殷箬的靈牌位,手指狠命的掐入手掌心裡,臉上卻不能露出任何悲傷之色。明明她娘的靈牌就在自己眼前,可是她都不能好好的為她哭一場。
十年前,她親眼看著自己的娘親被柳愫做成人彘,流儘全身的血液而死,卻什麼也做不了。十年後,她涅槃歸來,娘親的靈牌就在自己眼前,可是她依舊無能為力。
老夫人等了片刻,沒有聽到她的回應,微微不解的扭頭看向她,溫聲詢問道,“丫頭,你是真的失憶了嗎?連你娘……都忘了嗎?”
“奶奶,對不起,我的腦子曾經受到過很嚴重的撞擊。過往種種,都悉數忘了一乾二淨。不過,對於我娘,我總覺得有些熟悉感。隻是已經忘了,她長得是什麼模樣。”
殷輕羽斂去眼底所有不該有的情緒,迷茫中帶著絲絲悲涼。這讓老夫人深信不疑,對她的憐愛又添了幾分。
老夫人沉重的歎息一聲,“好孩子,快過來跪下,給你娘磕個頭上柱香吧。你娘命苦,走的時候,怕是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孩子你了。”
聽完,殷輕羽二話不說的就雙膝跪下,對著殷箬的靈牌位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每磕一下,她就在心裡說一句,娘,女兒一定會為你報仇雪恨!
直到最後一個響頭磕完,她沒有急著抬起頭,而是等淚水強製性逼回眼眶時,才緩緩抬頭。神情之上淡然自若,卻不失迷茫和悲傷。
“奶奶,我娘她……既然是相府的正位夫人,為何死後靈牌位不供在慕容家的祠堂裡?”
從她在老夫人房裡見到殷箬牌位時,這個疑問就一直在她的心裡徘徊不下。雖然當年慕容清冷酷無情,柳愫殘忍冷血,兩人一個間接一個直接造成了她娘的死亡。但是,說到底,她娘畢竟是相府夫人,死後怎麼也是要入祖宗祠堂的。
然而,她今日卻是在老夫人的屋內見到她娘的靈牌位。這未免,做的太過不近人情。
似乎是沒有想到她會問到這個問題,老夫人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有苦難開。似乎是在思考著該如何回答她的話,又像是壓根就不知道其中的內幕。
良久,殷輕羽以為她不會回答時,老夫人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