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為民神情凝重的點了點頭，“不錯，富安郡確實為此次南方瘟疫中最為嚴重的地區。在靠近富安郡的其他幾個地區也有或多或少的疫情，不過相比較來說，富安郡最為嚴重，且治療效果沒有明顯起色。”
聽了他的話，殷輕羽眼神微微閃爍，“那負責治療疫病的大夫，都是民間的大夫嗎？”
“不儘然，其中也有為數不多的一部分是宮中禦醫。瘟疫是百年難得一遇的疾病，尋常的大夫很少有這種經驗，所以現如今對瘟疫治療的藥方，都是從一些老郎中那裡配出。不過，就算是這樣，似乎病情也得不到解決。”談起南方病情，張為民就有些悵然。
百姓深受疫病的折磨，可恨他隻是文官，不是大夫不懂救病治人之道，不能為百姓做些什麼。
他原是指望朝廷能夠多派一些宮廷禦醫，為身患疫病的百姓們救治。然而，現如今皇城中進出城都需要禦醫把關，根本沒有多餘的人手增派到各受害地區。
而他對於同樣不懂醫的君宴和殷輕羽更是不抱一起希望，在他看來，這兩人不過就是為了一己之私才會前去。
殷輕羽不知道張為民心中是這般想法，但她看出這位一品大人，比起朝廷上那些個隻顧吃喝享樂不務正業的貪官來說，簡直就是為國為民的青天好官。
在這麼危險的疫病麵前，他沒有選擇退縮而是奮不顧身的一心為老百姓。的確是值得受人尊敬愛戴，隻是不知道這樣一個人，最終是不是能夠為君宴所用。
凝了凝眸，殷輕羽開口道，“我認為，張大人也不需要如此氣餒。雖說宮中禦醫派往南方瘟疫地區的不多，可是民間的大夫未必就不如宮中禦醫。相反我覺得民間大夫郎中，對解決瘟疫疫情的幫助應該更大。”
張為民微微一怔，她的話讓他不禁對她的看法產生了一絲異樣的變化。看向她的時候，忽然覺得這女子似乎並不像自己想象中那般無能。
她說的話雖然沒有什麼大道理，也沒有什麼水平可言。可是，她的每一字一句都是實打實的實話。字字句句，都說到了要點上。
“王妃說的是。”良久，他忽然低頭對她說了這麼一句話，讓殷輕羽輕輕一愣，看向君宴。
用眼神詢問他，這張為民對自己的態度似乎是有些不一樣。即使是臉色，都不再像剛見麵時的那般劍拔弩張。
君宴會心一笑，自然知道是因為她用自己的話語贏得了張為民打心底裡出來的一絲絲尊重。
“我們目前離富安郡還有一日的路程，而這一路上，我們能經過的郡縣不多，也幾乎都是沒有被瘟疫所感染。不過，這些地方的進出防備都與皇城差不多，極為嚴格。”
良久，君宴淡淡的開口，目光穿過車簾看了看車外逐漸熱鬨起來的風景。
他們已經離開了皇城的管轄範圍，逐漸南下一路去感染瘟疫的疫病地區。
誠如君宴所說，一路向前，每經過一個城門口，都要對車上的所有人進行一個檢驗排查，防止有感染病疫的百姓流入。
幸好，張為民因手中有昊帝親自賜予的各地通行令，所以一路來倒是暢通無阻，並沒有多少人敢阻攔。
不知不覺，馬車行駛到哪兒，殷輕羽也不清楚。隻是透過簾外知道天色漸漸暗淡下來，夜晚即將到來。
南燕皇城以南的地方，每逢入冬入夜，氣溫都會比其他地方要稍微寒冷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