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陛下都不介意,您又何必掛懷?”陸旭挺直了身子,既然雲櫻秀把話說明白了,陸旭也不想再打馬虎眼。說實話,雲櫻秀的才乾遠超其弟,完全可以成為雲淮的國君,沒必要讓雲蔚秀來坐這個國君之位。
陸旭這個人頗有些離經叛道的想法,他向來認為一個國家的興盛,應該做到立賢,那個最好的位子,應該讓賢德之人居之,國家才能正正的做到長治久安,而不是非要按照什麼禮法來確定繼承人。
更加讓其他人不能接受的是,陸旭甚至認為就算這個賢德之人是女子也不妨。女帝在曆史上也不是沒有出現過,雖然少但是這些女帝統治的時期通常都是一個國家高速發展的時候。
基於這些原因,陸旭從內心是更希望雲櫻秀取代雲蔚秀成為雲淮的國君,他相信雲蔚秀對此不會有絲毫的不滿。這一次的迎接公主的流程,就足以說明這一點。陸旭怎麼會不知道全體大臣迎接是對國君才用到的禮儀?雲蔚秀在禮儀方麵的課程也是當世大儒親自教導的,他怎麼會一無所知?
不過是揣著明白當糊塗罷了。陸旭不是第一次這樣試探雲蔚秀了,雲蔚秀每一次的態度都是如此,姐姐與他如同一體,姐姐享受國君之禮也是理所應當。朝堂之上不是沒有人婉轉提醒過雲蔚秀,但是雲蔚秀並不在意。
那麼這件事最大的阻力,反而成了雲櫻秀本人了。是的,雲櫻秀一直恪守著自己輔佐的職責,不肯越過雷池半步。
“丞相,陛下不介意是因為陛下錯了,他應該介意的。隻有明確了君臣之禮,他才能更好地履行一個國君的職責。如果陛下出錯,你身為丞相有責任提醒他,而不是引導著他去進一步的犯錯!”雲櫻秀微微提高了嗓子。
她不是不知道陸旭的想法,縱然她已經說了許多次自己並不打算奪去弟弟的位置,但是陸旭有他自己的觀點很難被雲櫻秀說服。雲櫻秀也曾經跟陸旭提起過,雲蔚秀性格溫和寬厚,隻要靜心輔導,以後必定會是一代明君。
“太過仁慈的君主是不會長久的。君主也必須要有雷霆萬鈞的一麵,才能夠震懾住臣子。”當時陸旭十分不以為然的說道。雲蔚秀雖然不錯,但是性子國語軟和,沒有像雲櫻秀這般久經風雨錘煉,終歸是有些軟綿綿的,這種性格若是在和平時期倒也就算了,不過是一個守成之君;但是在雲淮剛剛經曆完一場政變之後的恢複期,就會有些辛苦,他未必就頂得住重重壓力,做好複興的計劃。
“丞相,阿蔚是一個可造之材。”雲櫻秀見陸旭沒有說話,最終還是放軟了聲音,她並不想因為這些事情與陸旭發生無謂的爭執,“你一直都有些小看他了,其實他能做的比你想象的更好。”
陸旭歎了口氣,他和雲櫻秀因為這個問題已經爭執了許多次了。認為無論是從個人的角度還是從國家的角度,雲櫻秀繼任國君之位都是最好的選擇,奈何雲櫻秀本人堅持輔佐雲蔚秀上位。雲蔚秀也並不是不好,如果沒有其他的選擇。陸旭覺得雲蔚秀也算是一個資質儘管不突出也還說得過去的君主。
但是,在明明有更好的選擇之下退而求其次,這在陸旭的想法之中是非常不明智的行為。
不過此時爭執無益,陸旭不情願地拱拱手,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