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儘辦法拒絕：“那怎麼好麻煩阿宣姐姐呢。她為你四處奔波還要照顧傷者……”
老黃繼續堅持：“你不給點機會讓他們獨處一下嗎？”
“那多不好啊，孤男寡女……”意識到了一些比較成熟的事情，我就閉了嘴了。
想來老黃是不會放棄拉我作陪的了，我看了眼劉少卿，他麵露微笑，頗有些不正經，和剛剛堂上的態度截然不同。
得知這劉少卿是京城來的官，我就在祈禱他可千萬不是什麼皇親國戚。
為了緩解尷尬，我學著南邊溪的王大娘那般開場：“劉少卿在哪處司職呀？”
“大理寺。”
“嗬嗬，可真是個好地方。年俸不少吧。”可惜我見識淺薄，不然就可以根據他的話推測他具體是個什麼官兒，什麼品階，權力多大，能做什麼。由於沒見過世麵，我對他的了解就十分表麵。
“還行，也就那樣。”
我打破砂鍋問到底：“那樣是哪樣？”
劉少卿沒有回話。
“你這特彆像……”老黃欲言又止。
“像什麼？”
“媒人。”
“……”
老黃和劉少卿敘舊的地點竟然是醫館。還是一個不怎麼知名的醫館。
我很是納悶，一個京都來的官竟然能知道一個寂寂無名隱在城郊的醫館。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普通的農家小院，土黃的牆上吊著一排乾枯的草藥，門前的石板路鋪了一張草席，上麵擺的也是草木根莖。院子門口上方掛著一個歪歪扭扭飽經風霜的木板，寫著四個大字——秦氏醫館。還沒有進門就飄來了一陣草木香，清清涼涼的，沁人心脾。
“醫館竟有這種氣味。”劉少卿感歎道。
我並不覺得奇怪：“不就是美容藥膏嗎？說不定這秦大夫也開展一些美容業務呢。”
“美容主要是為了什麼？”
“為了美啊。”我不假思索。
“你這話……”老黃盯著我，有些艱難地開口，“真有道理。”
劉少卿看向我，補充了一下：“美容這太廣泛了，一般女子是選擇祛痘、美白、嫩膚……哪個多一些？”
估摸著他們以為我是女子，會懂一些，都對我投以期待的目光。我在他們這期待的目光中，訥訥地說了句：“不……不知道。”
他們一臉失望。
我們剛踏入醫館的小院子，就看見一個眼睛失明的老者杵著拐杖走來，屋裡頭跑出來一個三十出頭的女子叫喊著：“老先生，我這路障多，我扶你，免得踩到草藥了。”
院子不大，但草藥擺放得很是整起，中間留出了一條石子鋪就的小路，這和她口中說的“路障多”完全不是一回事。
眼前的老者用白布蒙了眼睛，白布下麵是綠色的藥泥，邊角沾了一絲血跡，頭上手上布滿了淤青。他拿著一個嶄新的拐杖在地上敲來敲去，一手在前摸索著，看起來毫無章法。
那個女子伸手去扶老者的手臂，老者本能地縮回了手肘，女子並不心餒，一把拽過他的手，“可彆犟，我是怕你踩到我的草藥。”
她轉頭看了我們一眼，“是看病嗎？看你們生龍活虎應無大礙，且等我一下。”
她就是秦氏醫館的大夫，秦宛娘。劉少卿和老黃目送著他們慢悠悠地走出這個院子，而我對這個清涼的香草味來了興致，目光搜尋著整個院子。
我們這一等，就是兩刻鐘。大家一致認為秦宛娘是將人送回到了家門口。站得累了，我就自顧自在院裡的木椅上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