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手裡的斷發陷入了思索,短短時間就發生那麼多事,竟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描述一下心情,我歎了口氣:“還是回家吧,混江湖不好玩,動不動就是要人命的。”
穆淵也嚴肅了起來:“你說真的還是假的?”
我很認真地點頭,十分誠懇地說道:“真的。”
離開肯定是要的,但回家就得深思熟慮了。回瑾王府是不可能的,那我的出逃就變得毫無意義了,回南邊溪也不好,很容易被人甕中捉鱉。
第一聲雞鳴我就去敲了老黃的門,那時天還沒有亮,距離我被人威脅那事也不過是去了一個半時辰而已。
我是跟他辭行的。不需要等穆淵傷好,有阿宣在,他會被照顧得很好的,而我,一個人也可以上路。
我在門口等了一會兒,隻聽見屋裡頭窸窸窣窣,老黃提著燈就開了門,衣服還是有些亂,穿戴得並不整齊。
還未梳洗,他的頭發隻用一支簪子立住,被忽略的幾縷垂下來,遮住一邊臉的輪廓,頗帶一股迷離感。倒也十分好看。
被人在睡夢中吵醒,老黃竟然是神采奕奕的,毫無脾氣,他淺淺一笑,“不介意的話,可以進來先,外頭風冷。”
“那……打擾了。”
他笑道:“你也知道打擾?這天才剛有點亮。”
我笑了笑緩解尷尬。
老黃說:“昨晚的事情我聽說了。今後就讓阿宣一直陪著你吧。”
我愣了又愣,雖說老黃確實人不錯,待人也很是和善體貼,隻是認識也並不是太久,他待我這般好,若不是喜歡我的話,那得圖我什麼才能用心至此。
“啊?我與你非親非故,你乾嘛對我這麼好。”
“你救過我。”
這樣的回答並不能讓人滿意,相反,竟然還有點失落。仿佛我是在期待什麼更好的回答,可事實就是如此冰冷,我們之間就隻存在“救”與“被救”這種簡單的關係,除此外,好像沒有彆的東西可以將我們相連。我到底在失落什麼。
我說:“我打算用完飯後就走。”
“再等我兩天,你應該也想看看雪月畫舫幕後的凶手。”
“好。”許是美s色當前,我很是恍惚,輕易就答應了。
他予我一個微笑。
我從袖子裡掏出來一個淺藍色的荷包,裡麵裝著的是昨晚扯下的斷發,老黃屋裡點的蠟燭多一些,也更為亮堂,我借著光仔細打量著這幾縷頭發。
發色的顏色偏淺些,並不是傳統中原人應該有的烏黑,發質較為細輕,略微卷曲。憑借頭發去找一個人可真是件難事,畢竟頭發和身體之間不存在感應。除了可以知道這個人有營養不良這個特征外,就沒有彆的作用了。但我很快就推翻了這個論斷,營養不良還能長得這麼高壯,這就十分不合理了。
“這是……”老黃看了眼我手裡的荷包。
“頭發。”
他又問:“給我的?”
“啊?你要一個男人的頭發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