衢州城的百姓聽說失足少女案的凶手落網後，群情奮湧，大家都拿上了臭雞蛋爛菜葉前去泄憤，更有甚者帶上了餿水。
我費儘九牛二虎之力才擠進了圍觀的人群，好在有穆淵的幫忙，才沒有被群眾踩掉鞋子。
劉少卿很是威風，怒目圓瞪，掃視著堂下一乾人等。
丟了驚堂木後，一時間所有人都安靜了。
前麵的一堆開堂前的必走流程被我一律忽略，隻記得劉少卿神情嚴肅，開始了一番推斷。
劉少卿：“本官在你屋中搜出來了二十顆凝香丸、一些帶血的刀具，以及製作凝香丸的器皿。你可認罪？”
被押住的柯楚良非常鎮定，麵無表情，眼神冰冷。
劉少卿：“本官猜猜，你的相好秦宛娘在蕭縣經營一家醫館，幾度要倒閉，於是你突發奇想，取了少女血，佐以秋明山上的藥材製成凝香丸給秦宛娘，給秦氏醫館招來了生意。”
柯楚良沒有回話。
劉少卿：“你妻子早年離你而去，另嫁他人，你心理扭曲，殘忍殺害十五位妙齡女子後，取其鮮血製藥，剁其雙足泄憤。”
柯楚良依舊狂妄：“大人！你隻能說明我取血製藥，可沒有證據證明我殺人呀。”
劉少卿倒也不慌，“不打緊，你招與不招，都是死罪，辱沒屍體，剁走十五具屍體雙足，夠你五馬分屍了。至於你包庇凶手秦宛娘，罪加一等，判你淩遲不冤。”
柯楚良這才慌了：“與秦宛娘無關，她心地善良，才不會做這種殘暴的事情。”
劉少卿繼續說道：“藥是秦宛娘賣出去的，她家世代行醫製藥，她懂藥理，又熟悉秋明山，她的秦氏醫館最受妙齡女子追捧，她完全有機會接觸到受害人。藥材藥引唾手可得，凝香丸售價百兩一顆，這樣大的誘.惑，你還說她無辜嗎？”
聽完劉少卿的分析，我大為吃驚。這樣的推斷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他招了個手，官差大哥拖住一個滿是是血穿著囚衣的女人扔在了地上，女子身材曼妙，一頭的烏發散亂，整個人趴在地上，看起來奄奄一息。
劉少卿：“秦宛娘已經招認了，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看著被打得半死不活的秦宛娘，柯楚良急得好似要掉淚，連忙否認：“大人！不是的！宛娘怕疼才招了的。”
他惡狠狠地說著：“殺人的是城中的老乞丐。她是世上最好的女人！除了她，所有女人都該死！我隻不過是剁走她們的腳，取走血物儘其用而已……那些蠢女人，為了一顆有香味的藥丸就願意一擲千金，可笑可笑。”
柯楚良爬著去往秦宛娘身邊，手撐在地上，青筋暴起，右手上那道紅疤尤為顯眼。
我拉了拉穆淵的衣角，腦中閃過一連串的畫麵，宋清雅遇險那日，行凶者被穆淵紮的就是右手，恰好是掌心位置……
地上的秦宛娘突然間爬了起來，在柯楚良錯愕的眼神中站直，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將頭發掀開，露出清秀的臉。竟然是宋清雅！
諒我也想不到，劉少卿竟然想出讓宋清雅假扮秦宛娘裝死這一招。
仵作檢驗出來的結果和老黃去實地探查出來的種種跡象都指向了秦宛娘和柯楚良，但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凶手竟然是一個隱沒在衢州城的老乞丐。
這老乞丐就藏在人群中，不等柯楚良指認，他就衝了出來，直直衝向了宋清雅，手中握.著的正是那日穆淵紮入行凶者手中的傘柄。
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倒，在場的官兵還來不及反應，他就到了宋清雅身前，那被砍斷的傘柄尖端正對準了她的脖頸，眼看就要落下。
在宋清雅的尖叫聲中，穆淵邁著大步子，起身一躍，落在她的身旁，及時截住了老乞丐的傘柄。他猛然一推，又添了一腳上去，將老乞丐打倒在地。
圍上來的官差大哥對著老乞丐亂棍捶打，一番刺激眼睛的畫麵過後，官差才收了手，幾個人用棍子架在他的脖子上，將他圍得死死的。
老乞丐最想殺的，其實是宋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