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間我心如擂鼓,不過也隻是一瞬間。擱以前,我肯定心花怒放,可如今想想,到底還有多少姑娘在等他負責……
我果然是矛盾,從前以為他是老黃,很是糾結難受,懷抱著罪惡感強行壓抑抹殺自己的感情;如今得知他是我的夫君楊玄燁,此後可以光明正大,再也不需要躲躲藏藏了,而我已然沒有那種心動的感覺了。
我推脫道,“我要去找穆淵了。”
“那我陪你一同找吧。”
“不好吧。清雅的未來小姑子和她姐夫走得這樣近,會招人非議的……”
“我不怕非議。”他笑了起來,折扇輕打了我的頭,“你這小腦瓜淨想些什麼……”
“……”我看著他的臉,有想揍他的想法,但看到那帶著笑的俊顏,便把這個念頭打消了。
有時覺得他在監視我,對於一個身份不明的人竟這樣好,這本身就匪夷所思。
他問,“你昨晚唱的歌謠是什麼意思?聽起來不像大梁境內的方言。”
“不知道。”
這是師父教的歌謠,至於是何種語言什麼意義,我一概不知,隻是鸚鵡學舌那般將它熟記然後唱了出來。當然,就算我知道也不會告訴他的。
覺得拒絕得不夠明顯,我回了句,“姑娘家的事情,少打聽。”
我們最終沒找到穆淵,而是找到了宋清雅,她在書房裡翻看著一些深奧的古籍醫書。
門是敞開的,一眼瞟過去,可見到她坐在遝著半人高書籍的桌前,專心致誌地指著書上的字句細聲念。
本來就是一個平常的畫麵,沒什麼好提的,隻是她翻書的速度越來越快,臉上露出焦急的神情,蹙著眉頭淚水漣漣。
本來她這個人也經常掉淚,這般模樣也不足為提,可偏偏她看著書哭出聲來,喊著穆淵的名字。
於是我就忍不住進去看看她。
“你又怎麼了?”
她抬起頭,看到我的一瞬有些愣,抿了抿嘴,“穆淵是不是中了聚神丹的毒?”
我很是詫異,她仿佛知道些什麼東西。
不過念及楊玄燁在場,我也不好肯定或者否定,含糊說,“你問我師父去,我不懂。”
宋良娣說的還是有幾分對的,跟著楊玄燁的話,天下間最好的大夫最好的藥品都能找來,但倘若這個人和我不是一條心,則隻會給穆淵招來禍端。畢竟能找到世間頂尖的醫師和藥物,自然也找得到最頂尖的高手。
楊玄燁說,“聚神丹失傳多年了,穆淵又怎可能碰到。”
“希望是吧。”宋清雅合上了書頁,上麵赫然寫著幾個大字:上古秘藥。
我裝傻,“聚神丹是啥。”
因近來怪事頻發,種種跡象都超出我的認知。穆淵的身世病情一事又是個秘密,實在不能為外人道,除了寫信告知師父,勸他早些趕到京城外,就彆無他法了。
車馬是這樣的慢,書信也變得遠,我一直沒有等到回信。卻得知了一個很是令人唏噓的事情。
宋昱成了“五臟六腑”案的第五個死者,肝臟被人取走了,死狀可怖,比前四個還要慘烈,胸口揷著一支簪子,眼睛被人劃了一刀,雙足儘失。
這樣離奇且巧合,凶手表現得是那樣明顯,很容易讓我們聯想到了蕭縣的雪月畫舫一案和衢州城的“失足少女”案。
自然,我和穆淵被劉少卿請去“聊一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