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繼續念叨著,“身為人婦,要與彆的男子保持距離,免得招人非議,哪怕穆淵是你師兄,你也得注意些分寸……”
“對對對。”為了早點結束,我隻好順從。
她苦口婆心規勸我,“你爹年事已高,今後還得倚仗你,可彆再生事了……”
“好好好。”
終於她說到了口乾舌燥,我終於得以片刻清靜,捶著發麻的腿,本以為是解放了。可她叫侍女端來了茶水,邊喝著邊數落我。
待到暮色四合的時候,有侍女過來提醒她用膳,她才停止念叨。
她叮囑我,“今後你好好待在王府裡,等過些時日殿下就帶你回宮,沒他許可,不準你出門。”
“不!”我反駁道,抬起頭看到她投來的一記眼刀,堪堪把話憋了回去。
為了她不再數落我,我隻好安分點。
最終是楊玄燁解救了我。
他從門側轉身進來,瑾王妃停止數落我,忙給他行了個禮,“見過殿下。”
他直直走向我,“外姑,我來帶阿璃去用膳。”
這一聲外姑叫得瑾王妃很是受用,她笑意盈盈,“那我吩咐廚房做幾個好菜。”
“不用了。”他過來拉起我,“阿宣已經備好了。”
跪了一下午的腿已經發麻了,他試著牽了一下,沒拉動,最後隻好將我抱了起來,“外姑下次可得注意一下時間,阿璃不比平時,受不得這樣的苦。”
這話聽起來怪異,搞得我好像很嬌貴一樣。
瑾王妃俯首,“臣婦知曉。”
他抱著我走出了祠堂,我身側貼著的是他寬厚的月匈膛,下麵是富有節律的起伏。
“阿璃。”溫和的話音從我的頭頂傳來。
“嗯?”我抬抬頭,看到了他清晰流暢的下頜線,以及上揚的嘴角。
他低頭看我一眼,說,“我很開心。”
“嗯。”
此時天色將暗未暗,一彎新月高懸頭頂,身邊一切都靜了下來,可聽到他不疾不徐的腳步聲。
“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現在這種情況,打死都不能跟說我想和他此生不複相見的。
“不開心嗎?”
我說,“你那樣喜歡宋良娣,誰知道你會不會討厭我。”
“是因為我冷落了你,你才出宮的?”他停了下來,打量著我的神情。
都已經過去了很多個月的事情了,如今想起來恍如夢中。那是個噩夢一般的日子。
每天睡都睡不好,擔心枕頭下藏針、被子裡藏刺;吃也吃不下,害怕菜裡有毒、茶裡有藥。偏偏我最能依靠的人卻不願意見我,他不懂我遇事找不到人商量的無助。人說夫為天,可我的天,一直罩在彆人的頭頂。
從前不覺得心酸,如今想起便覺得心疼自己,想來我不是被他當時的無情打敗,是被我憑空生出來的期待打敗的。
我說,“沒有,我隻是覺得宮裡太悶了,想找穆淵說說話。”
我出宮從來不是因為他,一半是因為自己,一半是因為穆淵。
頭頂是他柔柔的帶著笑的聲音,“阿瑜,我很感謝上蒼將你送回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