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心有些懼怕,他要是非要如此,我也沒有拒絕的理由,隻是我實在沒有想到此生還會再見到他,所以不曾有這樣的心理準備,隻好秉承著能躲則躲的原則。
師父看到穆淵被抬了回來,表現得還是頗為淡然,仿佛早有預料一般。
當然也免不了看他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他守在穆淵身邊繼續鑽研古籍,偶爾給穆淵喂點水把把脈。
我同他講訴穆淵搞成現在這樣是因為發病了,他很是鎮定……
我又說,我們在場所有人都被迷暈了,醒來後穆淵被人喂了藥,師父還是很淡定……
我又說,宋清雅懷疑京城中死去的五位大官就是被人生生挖了臟腑去煉藥,師父依舊淡定……
我還說,宋清雅推測那人煉藥就是為了給穆淵治療聚神丹的毒,師父這才坐不住了。
他摸著胡須連連歎氣,表情很是惆悵:“冤冤相報何時了啊——”
鮮少見到他這樣悲憫。
看他年紀大了,我也不好說下去。
中途師父走開了一會兒,由我繼續照顧穆淵。
他睡得很沉,呼吸均勻,那安靜的睡相宛如嬰孩的親爹。
忽然間想起我曾塞了兩根頭發進去他的衣裳隔層裡,四下無人,正適合翻找。
頭發這種東西不好找,哪怕摸到了也未必知道,還得親眼看見才能確定……於是我扒開了他的外衣。
不巧的是,我剛扒開他的衣服,他就醒了……一雙眼睛睜得老大,那表情是難以置信的震驚。
“噓!”我做了個手勢。
扒都扒了,總不能半途而廢,目光落在他衣服上的那兩根頭發上,我便伸手去撚起來。
“你乾嘛!”他迅速拍掉了我的手,瞬間瑟縮到了床的一角。
我說,“我在你衣服上藏了兩根頭發,現在拿出來看看。”
他罵道:“你神經病啊!”
“我沒騙你,我說真的。”我舉起了那兩根頭發,拿著在他眼前晃了晃。
“你還真的有病!”他繼續罵罵咧咧,“你聽聽你說的什麼屁話!你覺得我信嗎?自己衣服不能藏、楊玄燁的衣服也不能藏,偏偏藏我的。想吃豆腐去找楊玄燁啊,就用這個借口!”
他罵人的氣勢是那樣足,我被他說得羞愧難當,細想一下,他說的竟然還很有道理。
現下是怎麼都解釋不清了。
他始終和我保持距離。為了避免更加誤會,我隻好離他遠點。
他靠著床角,捂了捂額頭,包紮著的那隻手抽搐了一下,“我又發病了?那些神秘人有沒有出現?”
“對,你發病了,差點把我掐死,手上的傷口是阿宣劃的,醒來是因為有有人給你吃了解藥……”我意識到不對勁,“你發病不是六親不認嗎?怎麼知道神秘人出現了?”
“是他們救了我?”
我認真點頭,旋即想到了些什麼,問道,“你要坐牢不會就是想引他們出來吧?”
可見他眼尾抽搐了一下。
“知道就好!你還非得跑過來跟著我,搞得像過家家一樣,一點沒有坐牢的氣氛!”他憤憤說著,繼續埋怨我,“還拉了一群人在我牢房前打牌!這樣怎麼引起人家的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