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隻好撒腿跑開，免得他六親不認將我打死。
這哪裡是他的劫難啊，分明是我的劫難好嗎。
他沒有動作，模樣還是發病的模樣，雙眼猩紅得仿佛要滲出血來，但人卻出奇的安靜，沒有像以往那樣肆意破壞摧毀任何東西。他站得很直，頭卻微低著。
“穆淵？”我試探性叫他的名字。
並沒有回應，他呆若木雞地杵在那裡，像具行屍走肉。
宋清雅繼續拿著象牙簪子搖晃著，不停唱著那個歌謠，唱完一遍後，她輕飄飄地發號施令：“穆淵，殺了她！”
原本站得如同一具木偶的穆淵得到命令後，雙眼都亮了，裡邊綻出猩紅的光，如閃電一般迅速飛躍到了我的身前。
單是平常我都打不過他，更何況他發病時候，我還沒有邁開腿離開，脖子就被他掐住了。
“穆……”還沒叫出口他的名字，他就抓著我的脖子將我一扔。
他抓我如同抓一隻兔子一樣輕易，丟得也毫不費力。
我被他扔在地上，身體與台階來了一個猛烈的撞擊，渾身的骨頭都好似要散架了，身上的痛感使得我壓根兒喊不出來。
我還沒有緩過神，他又閃身過來了，又提著我的衣服將我拎起來。
發病的穆淵宛如惡鬼，毫無任何知覺情感可言。
我乾脆就省點力氣等死了。
他將我提得高過他的頭頂，這樣一摔還不至於死，也足夠我躺半個月就是了。
我閉著眼，做好受傷受死的準備。
等了很一會兒，他還沒有將我扔下，耳邊就響起了那個熟悉的歌謠：“蘇璧玉德達，佛阿微昂望。”
是個男人的聲音，低沉的磁性嗓音將歌謠唱得彆有風味，像安撫人心的溫和春風。
我睜開眼，看到了阿亓，他出現在宋清雅身邊，輕易就奪過了象牙簪子，將簪子握在手中。
那歌謠就出自他的口中。
穆淵頓時就鎮定了下來，阿亓唱著歌緩緩走來，象牙簪子在他手中垂著，指尖捏著簪柄那頭，鈴鐺朝下發出細微的叮當聲響。他從穆淵手中將我接了下來。
我站在一邊撫著月匈口順順氣，驚魂未定的我親眼看著阿亓捏住穆淵的下巴，從懷裡掏出了一包粉末，悉數倒入了穆淵的嘴裡。
我沒阻止。他應該就是穆淵的族人了，也就是背後那個為穆淵煉藥的神秘人。
隻是不禁感慨，這歌謠可真是大眾化，人人都會唱了。
我忍不住好奇，“你為什麼救他？你怎麼會知道這歌謠？兵部的官員都是你殺的？”
阿亓表現得雲淡風輕：“你問題很多呀！可我不想回答你。”
服了藥的穆淵很快倒了下去，癱在地上沒有了反應。回想起師父的話：有的東西看起來毫無殺傷力，對他來說卻是致命的。是指那象牙簪子嗎？
看到宋清雅我心裡堵得慌，忍不住罵出口：“你知不知道他今年已經發病兩次了，你還這樣對他！你想他死嗎？你爹又不是他殺的，冤有頭債有主你找凶手去啊！”
她眼中好似閃過一絲驚慌，話音仍是那樣冷漠：“不對他下手，怎麼能把幕後的人引出來呢？”